陆行舟深知,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他其实别无选择。
做生意?
若不肯弯腰做权贵的白手套,迟早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从政从军?
他太清楚那潭水有多深,多脏。他最佩服的那位人物,当年落魄时不也险些吃了黑枪?
更何况,他陆行舟所求的,从来不是攀附逢迎,苟且偷安,而是...
自在极意,无拘无束!
武道,是他唯一的出路。
「至少...我还有【烛龙之瞳】。」
想到这儿,他不再迟疑。
「快点儿!没看见后面多少人等着吗?」
武馆仆从见他迟迟未应,不耐烦地擡起头。
「陆行舟,西街湖里弄。」
他平静地回答,同时将一整袋银元倒在桌上。
仆从随手递来一块刻了名字的黑木牌,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三日之后,准时来报到。」
陆行舟将木牌揣进怀中,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穿行于喧杂的街巷,无数念头在他心中翻涌。
涵斋武馆一百银元的拜师费,虽与其他武馆相当,却已是寻常百姓难以想像的天文数字。
他作为申城颇有名气的车夫,省吃俭用整三年,也才攒下九十块。
「难道...武馆是看中了这笔巨款?」
他暗自思忖。
此番大开山门三日,依今日规模,最终学徒恐不下三千人。
一人一百,便是三十万银元!
这还不包括日后月金、药金等种种名目。
但他随即摇头。
涵斋武馆毕竟顶着【孙禄堂】的名号,绝不至于明目张胆敛财。
否则一旦事发,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