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干爹都敢晾着了?」
陈皓浑身一僵,缓缓转头,烛光下,赵公公那张蜡黄的脸泛着油光。
他的眼眯成一条缝,匕首又往前送了送。
「皇后的赏赐拿到手软,就忘了当年是谁在净身房给你塞了块救命的干粮?」
「干爹!」
陈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膝盖一软便要跪下。
他故意让脖颈往匕首上凑了凑,喉结剧烈滚动。
「儿子……儿子哪敢忘本?前日收到您的帖子,正想备些薄礼登门,只因皇后突然传召,才耽搁了……」
「哦?」
赵公公挑眉,匕首却未移开。
「皇后传召你做什幺?陪她赏花还是看戏?倒是比伺候干爹要紧。」
「奴才不敢!」
陈皓的眼眶瞬间红了,急得声音发颤。
「皇后问了些绸缎样式,奴才回话时还特意提了,当年是干爹教奴才辨认贡品成色,才有今日这点微末本事……」
他垂下头,露出后颈细密的汗珠。
「在奴才心里,干爹永远是干爹,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啊!」
这话刚落。
赵公公盯着他看了半晌,见陈皓额角青筋暴起,嘴唇都咬得发白。
全然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终于「嗤」地笑了一声,收回匕首揣进袖中。
「算你还有点良心。」
赵公公伸手拍了拍陈皓的脸颊。
「这宫里的红人多了去了,能坐稳位置的,都是懂规矩的。」
「得到贵人赏识虽然有可能会平步青云,但是也有可能会掉入海底,你要自己拎得清自己的价值。」
陈皓连忙点头如捣蒜,腰弯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