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这龙椅,是为了江南的百姓能安稳种庄稼,是为了孩子们冬天能有件棉衣……」
说到最后,宣德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可他们……说朕是暴君,说朕祸国殃民……天下人……真的是这样看朕的吗?」
这句话问得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在每个人心上。
百官们齐齐跪倒,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谁也不敢擡头。
「陛下息怒!逆贼妖言惑众,怎可当真!」
「江南百姓都念着陛下的好,去年河工们还为陛下立了生祠!」
「巨戎族在关外哭着喊着要投降,都是逆贼故意抹黑圣德!」
.....
求饶声、表忠心的声音此起彼伏。
可圣皇像是没听见,只是望着殿梁上的金龙浮雕,眼神空洞。
他想起去年去江南视察,有个瞎眼的老婆婆摸着他的龙袍,说。
「这料子真暖,像当年贞观爷时候的好光景」。
想起北方边军送来的信,说巨戎部族的孩子在关下捡边军丢弃的麦种,说。
「想跟着大周朝种庄稼」。
那些画面明明就在眼前,怎幺到了这些刺客嘴里,就成了「暴君祸国」?
「都起来吧。」
圣皇挥了挥手,声音里满是疲惫。
传旨……厚葬今日殉难的官员,他们的家人,朕会妥善安置。」
「至于江南的沟渠,让工部再派些人去看看,别让雨水冲垮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由内侍搀扶着,一步一步往殿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