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子毛还没长齐就敢动老人」。
这话传到陈皓耳中时,他正拿着狼毫批注帐册。
他笔尖一顿,朱砂在纸上洇出个小点儿,却没擡头,只对身旁的小石头道。
「把上个月董太监采的那批苏木拿来,咱家要亲自验验成色。」
那老太监闻讯,脸都白了。
这批苏木里掺了些劣等货,本想蒙混过关,此刻哪敢真拿过来。
不等陈皓再发话,他自己就揣着两匹上好的云锦来赔罪,连说自己老眼昏花,差点误了公事。
陈皓没收那云锦,只让他把劣等苏木全换成新的。
此后这老太监见了陈皓,腰弯得比谁都低。
其余的反对声浪,在这几件事后便渐渐沉了下去。
偶有几个私下抱怨的。
见陈皓把岭南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连王公公都赞过两次「帐目清明」。
也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这夜。
月上中天,岭南司的院子里静得只剩下虫鸣。
陈皓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卧房的榻上,双腿盘起,双目微阖。
正是在修习《童子功》。
内息顺着经脉缓缓游走,起初如涓涓细流,行至丹田时却猛地一震,随即如奔涌的江河般四散开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脊椎升起,顺着后颈直冲头顶,又从眉心缓缓落下。
流经四肢百骸时,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这是童子功精进的征兆,比往日修行时强盛了数倍。
「气贯周身,看来是到了突破的关口。」
陈皓心中一喜,却不敢分心,依旧凝神引导着内息。
直到那股热流在丹田汇聚成一团,稳如磐石,他才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