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尚宫监之中。
王公公端坐在太师椅上,肥胖的身躯压的太师椅咯吱作响。
他手中的翡翠扳指轻轻叩击扶手。
「白明海,你这个奴才好大的胆子!」
声音像是淬了冰,冷得能让人牙齿打颤。
白公公跪在地上,整个人几乎要贴到地面上。
额头布满冷汗,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王公公饶命!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
「猪油蒙心?」
「圣皇与贵妃寿辰将近,满朝上下都盯着各地进贡的奇珍异宝,你竟敢截下出宫倒卖?你这何止是猪油蒙心,简直是利欲薰心。」
「一旦东窗事发,牵连的可不止你一个!」
「公公,小的冤枉!」
往常尚宫监私下倒腾些便宜物件,只要不是圣皇重点关注。
比如将千两银子一颗的岭南海珠,换成百两银子一颗的关东珠,二者大小、品色相似。
只要手脚干净,打点到位,便不会出什幺事情。
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可这次正值皇家大庆,任何差错都可能成为政敌攻击的把柄。
王公公摩挲扳指的动作愈发急促。
显然也在担忧此事会否牵连到自己。
毕竟,岭南司乃是尚宫监的内设机构,况且他的屁股也不干净。
「听说,你出货的路子,是右相府上的?」
王公公突然轻飘飘地甩出一句。
白公公浑身剧烈颤抖,喉间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脑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小的不知!那人只说是寻常富商……」
王公公「嚯」地站起身,袖袍扫落案上的茶盏,瓷片碎裂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蠢货!东西卖给谁不好,非要给右相牵上关系,你可知道左相一派盯的正严,借你的手,给右相一党泼脏水!」
「不出问题还罢,一旦出了问题,你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杀的!」
白公公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正等着王公公的发落。
就在此时,上首的王公公又换了一副语气道。
「你啊你,人有的时候不能太过贪得无厌,要明白和光同尘......」
白公公闻言,似乎还有所转机,他眼珠子一转,当即明白了什幺。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和地契,双手奉上,声音颤抖道。
「王公公明鉴!小的这些年攒下的五万两白银,连同京城两处宅院、城外三十亩良田的地契,三个小妾,愿全部孝敬给您老......」
」只求公公高擡贵手,饶小的一条狗命!」
王公公眯起眼睛,慢悠悠地接过银票,一张张数过,又展开地契仔细查看,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白明海啊白明海,你倒是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