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闻言,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椅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哦?」
他似笑非笑地拖长了音调。
「净身坊里谁不知道咱家脾气古怪,动辄打骂侍童。」
「你这小崽子,莫不是看咱家今日脾气好,就敢蹬鼻子上脸了?」
陈皓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异常坚定。
「回干爹的话,小的入宫前在家乡常听人说'严师出高徒'。干爹虽然严厉,却是真心实意教导我们。今日又单独传授武功,这般恩情...」
「呵!」
赵公公冷笑打断。
「咱家教导过的小太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个都想认干爹。你倒是说说,凭什幺?」
他偷偷的看了赵公公一眼,见到对方没有在『干爹』二字上纠缠,他深吸一口气,擡起头时眼圈已经憋的通红。
「干爹或许不记得了...昨日练太阴桩时,小的双腿抽筋险些摔倒,是干爹轻轻一拍,点住小的要穴,那股暖流...小的这辈子都忘不了。」
赵公公敲击扶手的手指突然一顿。
「初次练习你就能感受到太阴桩的气感?」
「好!有点意思。」
屋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他似乎是在思考些什幺,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宫里最忌讳的就是自作多情!你可知道咱家不过看你根骨尚可,想栽培个趁手的工具罢了!「
陈皓被飞溅的瓷片划破脸颊,却依然跪得笔直。
「小的明白。可就算是被利用...也是干爹给了小的活命的机会。」
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