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郎中眼睁睁的看见,这些黄浊河流中竟赫然有一只只枯干手臂不断向外抓挠,还有一张张惨白鬼脸不断探出河面或哭或笑或吼或叫。
且只要被那道道浊河流淌经过,无论山石、大树还是野鹿野兔都会瞬间镀上一层死白。
尔后就好似经历了千年风吹雨打般,蓦地干瘪坍塌化作碎渣,最后漂流于浊河之中浮浮沉沉。
或许是老天保佑,赵郎中驾车而过的那一路段,恰好就处在两条浊黄诡河夹缝间,所以他并未当场毙命。
于是赵郎中就这样被两条浊河夹在中间,在无数鬼脸的注视下,惶恐不安一路奔逃,最终有惊无险的抵达了牛角镇。
可在回到牛角镇之后他才发现,那一条条早已到达于此的浊河……竟然在牛角镇里完成了大汇流,汇聚成了一片死黄死黄的大湖,几乎淹没掉了整座小镇。
目之所及,赵郎中记忆里的所有街道、小巷、楼舍、房屋……全部晦暗崩塌,静静漂在诡异的黄水里。
甚至,他还看见了许许多多蜷缩成一团的干尸碎骸,也同样漂荡在那片浊黄死湖中,被一张张鬼脸与一只只枯手顶来撞去,时沉时浮。
……
「然后呢?」
厉骇疑惑问道,「在那种绝境下,你为何能逃出生天?」
「是斩魔校尉。」
赵郎中心有余悸道,「是一位自称斩魔校尉的人救了我,并把我一路护送到了安全之地,然后他自己就再次回返了牛角镇。
他喘了口气有些疲惫的道:「我的胞弟就住在红花镇,所以脱离险境后,我便不眠不休走了半日走到渡河口,随即乘船两天两夜到了这里。」
听完赵郎中的讲述后,厉骇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