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下欣喜的通报声。
「少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陈野便身着黑色官服,手捧长条锦盒,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面色平静如水,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半点波澜,仿佛刚刚参加的不是一场决定他命运的朝会,而是一次寻常的点卯。
「野儿!」
「夫君!」
陈世和谢薇宁同时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你——你没事吧?陛下她——她真的让你去南河郡?」陈方世一把抓住陈野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陈野将手中的惊龙刀交给身后的丫鬟,然后才微笑着点了点头,「父亲,我没事。」
「您也不必担心,此事并非像外界传言那般凶险,其中分寸孩儿自有把握。」
陈野没有过多解释朝堂上的博弈,因为那只会让家人更加担心。
「你——你—」陈方世看着儿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叹,「罢了罢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为父只希望你凡事多加,一定要平安回来。」
「孩儿明白。」陈野郑重地点了点头。
安抚好父亲,他又转向谢薇宁,柔声道:「薇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此行紧急,我今晚便要开始着手准备。「
「好。」谢薇宁没有多问,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能为自己夫君做的就是打理好家中一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而就在陈野准备回书房,开始详细规划此次南河郡之行时,府邸的门房却再次匆匆跑了进来。
「少爷,安远侯府的侯公子和忠勇伯府的钱公子来了。」
很快,两道身影便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前厅。
「陈哥!」
侯恩和钱易二人一见到陈野便齐齐喊了一声,脸上满是急切与激动。
他们今日没有穿那身熟悉的锦衣华服,反而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短打劲装,腰间还配着长刀,看那架势不像是来做客的,倒像是准备去跟人火并。
「你们这是——。」陈野看着二人这身打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陈哥,我们都听说了!」侯恩是个急性子,抢先开口道,「你要去南河郡当钦差,是不是?「
陈野点了点头。
「那还等什幺!」侯恩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算我们哥俩一个!我们跟你一起去!」
「没错!」钱易也重重地点了下头,他性格比侯恩沉稳些,但此刻眼中同样燃烧着一团火。
「陈哥,当初在醉云楼我们说好了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你要去南河郡那个龙潭虎穴,我们哥俩要是还缩在云州城里享福,那还算什幺兄弟!」
看着二人那写满真诚与决心的脸,陈野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知道这二人虽然是勋贵子弟,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但骨子里却藏着一股江湖义气。
自从成立醉云会以来,这二人便一直是自己最忠实的拥护者,无论自己做什幺决定,他们都无条件地支持。
如今在自己即将奔赴南河郡时,他们又毫不犹豫地选择与自己同行。
这份情谊,弥足珍贵。
不过感动归感动,南河郡之行非同儿戏,他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将他们带入险境。
陈野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问道:「你们知道南河郡现在是什幺情况吗?那里不是云州城,没有美酒佳人,只有饥荒、瘟疫和数不清的亡命之徒,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你们不怕?」
「怕!」侯恩咬了咬牙,坦然承认道,「说不怕那是假的!我还没娶媳妇呢!可我更怕这辈子就这幺窝囊地活着,到老了只能跟我爹一样,跟人吹嘘祖上那点破事!」
「陈哥,是你带着我们,让我们这些在家族里擡不起头的庶子第一次活得像个人样!现在云州城里谁不敬我们三分?而这一切都是你给的!」,钱易也接口道:「我们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能跟着陈哥你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就算是死在南河郡也值了!至少几十年后还有人会说,当年跟着陈钦差平定南河大灾的,还有我们两个!」
说完二人齐齐对着陈野单膝跪地,抱拳喝道:「请陈哥成全!」
看着跪在面前的二人,陈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