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看了他一眼,没接这个话茬。
「李成风已经关进天牢了,此人至关重要,不容有任何闪失,因此我决定派你去亲自监视,防止出现意外,你可有意见?」
陈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他自然不会推辞,因为推辞也没用,在玄镜司这种地方,指挥使的话就是圣旨,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沈炼刚刚看似是在跟自己商量,其实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毕竟自己乃是女帝陛下钦点的昭武校尉,他也得容留三分情面。
「去吧,此事非同小可,切记不可掉以轻心。」见到陈野如此上道,沈炼也很是满意,挥了挥手道。
陈野退出书房,赵奇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大人,您没事吧?忙了一晚上,要不要先回去歇歇?」赵奇关切地问。
「不了,指挥使大人还有差事。」陈野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
「是,大人。」赵奇应了一声,然后看着陈野走向衙门深处,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玄镜司的天牢建在地下,入口就在演武场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两扇厚重的铁门紧闭,门口守着四名身穿重甲的校尉,气息沉稳,一看就是好手。
陈野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腰牌。
守门的校尉验过腰牌,其中一人转身推开铁门,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大人,请。」
陈野迈步走了进去,一条长长的石阶向下延伸,走了大概百十来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这里面建造有各式各样的牢房,里面还关押了不少人,当听到脚步声后很多人都凑了过来求饶喊冤,但陈野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往最里面走去。
当拐进一条甬道之后,外面的声音瞬间远去,变得无比安静,而就在这地牢最深处还单独设立有一间牢房。
这牢房布置的还算干净,但不管是牢笼的坚固程度以及四周墙壁的厚度都证明这里是用来关押重犯的。
此刻李成风穿着他那身二品官服盘腿坐在铺着干草的地上,背对着牢门一动不动。
陈野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就坐在牢笼之外静静地看着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
地牢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水滴声。
李成风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陈野也很有耐心,就这幺坐着,眼神平静,呼吸悠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成风的身体动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牢外的陈野。
他的头发有些散乱,但眼神却很亮,丝毫没有阶下囚的颓丧。
「你就是陈野?」李成风开口了,声音沙哑。
陈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李成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秋猎之上一鸣惊人,如今又是玄镜司的昭武校尉,真是年少有为啊。」
「沈炼让你来看我,是怕我自尽,还是怕有人来杀我?」
陈野依旧不说话。
李成风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幺,沈炼没教你跟长官说话的规矩吗?我虽然落难,但这身官服还没脱,按品级你见了我该行礼。」
他试图用官威来压陈野。
陈野的眼神动了动,从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官服上扫过,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李成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叫陈野是吧,你父亲是陈方世,你姐姐是宫里的中书舍人陈婉儿,我没说错吧?」
「我在朝为官几十年,你陈家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开国勋贵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容易啊。」李成风的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你不想知道你陈家是怎幺没落的吗?你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只要你开口问,我都可以告诉你。」
他抛出了一个又一个诱饵,试图勾起陈野的好奇心。
可陈野就像一块石头,油盐不进,不为所动。
牢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李成风的镇定终于有些维持不住了。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牢门前,双手抓住冰冷的铁栏杆。
「你到底想怎幺样?」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我告诉你,这云州城的水深着呢!你一个毛头小子,就算有沈炼护着也随时可能被淹死!」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激动。
陈野终于有了反应。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