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陈野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或许是自己的手尾处理得足够干净,对方根本没有发现。
又或许吕松在白骨山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因此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为他出头。
而无论是哪种可能,对陈野来说都是好事。
没有了后顾之忧,陈野便再次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毕竟无碍境虽然已经算是高手,但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还远远不够。
这一日,在距离余火县大概二十余里外的一处偏僻村庄,一场喜事正在进行。
村子名叫王家村,规模不小,村子四周都建起了高高的夯土围墙,墙上还贴着一些泛黄的符咒,墙角也修建瞭望塔。
在这荒郊野外,这样的建筑就像是一座坚固的堡垒,为的就是抵御山林中的野兽,以及那些看不见的妖鬼邪崇。
今天村子里亦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一支从五里地外李家村过来的迎亲队伍正在村口的晒谷场上,接受着村民们热情的款待。
酒席摆了十几桌,乡亲们围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热闹。
新郎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书生,名叫李修文。
他生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此刻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正被一群热情的村民围着,频频敬酒。
「来来来,新郎官,我敬你一杯,祝你和我们家小翠,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啊!」一个满脸红光身材壮硕的汉子,端着一个大碗,高声喊道。
「就是就是,喝了这碗酒,今晚洞房才有力气!」
周围的村民立刻跟看起哄,发出一阵阵善意的哄笑。
李修文虽然有些不胜酒力,但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心里高兴,也是来者不拒。
他要娶的是这王家村村正的女儿,两人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青梅竹马,感情甚好。
如今终于要抱得美人归,他心中的激动和喜悦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李修文的自光时不时地就往村正家的方向去,心思早就飞到了自己那还未过门的新娘子身上了。
村子的里正,也就是他的老丈人,是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翼的老者,此刻正满脸笑容地招呼着客人,不时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多吃点菜。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幺的正常,那幺的喜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吉时已到。
在媒婆的吆喝声中,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两个伴娘的扶下,缓缓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那窈窕的身影,李修文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激动不已。
他想上前去跟自己的新娘子说几句话,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此最终还是按捺住了。
在仪式完成之后,新娘子被扶上了那顶早已准备好的大红花轿。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在村民们的欢送声中,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返回李家村的路。
李修文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花轿旁边,频频侧头看向轿子,心中一片火热,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着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了。
队伍一路前行,很快就走出了王家村的范围。
可就在队伍行至一座横跨小溪的石桥上时,怪事发生了。
这顶原本由四个壮汉擡着,健步如飞的花轿突然往下一沉!
擡轿的四个轿夫只觉得肩膀上一股巨力传来,压得他们差点跪倒在地。
「嘿呦!怎幺回事!」
「这轿子怎幺突然变得这幺重了?」
轿夫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脸都红了,可那花轿就跟在桥上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队伍停了下来,所有人都面面相,不知道发生了什幺。
李修文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轿子前,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小翠,小翠?你怎幺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朝着轿子里轻声呼唤,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李修文心中一紧,也顾不上什幺规矩了,一把便掀开了轿帘。
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因为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从轿子里猛地扑了出来。
只见他的新娘子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轿中,头上的红盖头依旧盖得好好的。
可下面露出的那双穿看绣花鞋的脚却已经变得青紫浮肿,甚至能看到一些暗色的户斑。
他的新娘———早就死了!
而且已经死了不止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