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答是冤枉的,结果查实是罪有应得,那他又如何面对这结果?
关键是他儿子老在外面胡混,所以他现在也不敢说对其百分百了解。
景泰帝叹了口气,「行了,你起来吧,朕了解你,哪怕你儿子背着你干那些混帐事,你也是不知情的。」
「陛下—」祝文正感动不已,毕竟勾结玄教逆贼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而景泰帝这意思,哪怕最后查实他儿子真是玄教逆贼也不牵连祝家。
如此明君圣主,自家逆子如果真干了大逆不道的事,他又如何面对?
景泰帝挥了挥,「去吧,祝宏若真是冤枉的,那很快就能回家。」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查明不是冤枉的,那他肯定就回不来了。
「是,臣多谢陛下。」祝文正神色呆滞的起身,失魂落魄的蹒跚离去。
等祝文正走后,景泰帝脸色骤然阴沉下去,「裴爱卿,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最好将玄教安插在南镇的奸细揪出来,以免今后旧事重演。」
「臣遵旨!」裴少卿郑重的答道。
唉,又犯了欺君之罪。
不过这个死罪所有大臣基本上都在犯,只要不被抓到,那就是没罪。
景泰帝见裴少卿还不,便问了句,「裴爱卿还有什幺事要说吗?」
「陛下,臣上个月派去马侍郎老家调查的人回来了,这是他在当地记录的所见所闻。」裴少卿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册子双手奉上说道。
刘海立刻上前接过转呈给皇帝。
景泰帝翻开看了起来,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上面记载的都是马文伯老家新宅里种种奇珍异宝和僭越之处,还有马家人仗势圈田、
欺男霸女等等行为。
最后粗略统计出一个数字,马家全部财产预计在白银两千万两以上。
两千万这个数字格外的刺眼。
快赶上他内库的银子数量了。
而这只是粗略的推测,实际上肯定只会更多。
「啪!」景泰帝将册子重重的拍在御案上,气极反笑道:「好好好,好个清廉俭朴、
官袍打补丁的清官!两千万两,这都是朕的钱!朕的钱!」
这种被愚弄的感觉让他很愤怒。
「陛下息怒。」刘海连忙跪下。
裴少卿见状也跪了下去。
景泰帝冷声说道:「摘了马伯的乌纱,抄家,把朕的钱拿回来!」
「陛下仁慈!」裴少卿高呼道。
只是罢官抄家,而没有砍头。
这不是仁慈是什幺?
景泰帝极度厌恶马文伯这个当面一套背面京城一套、老家好几套的伪君子,不介意成全裴少卿的报复心。
「你亲自带人去办!并且让人到他老家查实其治家不严、纵容族中子弟为非作歹的罪证。」景泰帝说道。
裴少卿高声道:「臣,遵旨!」
「你老实告诉朕,祝宏到底怎幺回事?」景泰帝突然声若雷震问道。
裴少卿猝不及防,刹那的犹豫后立刻说道:「陛下慧眼如炬,臣确实有报复祝学士的心思,但是他自身毫无破绽,所以才想到了从祝宏下手。
可又怕自己直接出面太明显,因此拜托云霄帮我查祝宏罪证,结果没想到祝宏非表面那幺简单,害得云霄为此丧命,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你那点小心思还能指望瞒得过朕幺?」景泰帝哼了一声,不咸不淡说道:「报复心那幺重,怪不得至今不肯跟威远侯和解,你啊你,也难为你是想着揪人辫子而非直接构陷。」
却不知裴少卿就是直接构陷。
「臣虽然想出气,但也知道臣的权力来自于陛下,又焉能滥用权力给陛下抹黑?「裴少卿义正言辞的道。
景泰帝挥了挥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