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百姓起身后热烈的议论著。
闻安的信比裴少卿先到渝州。
闻喜看完后脸色阴沉如水。
立刻把闻礼和闻老二召来商议。
“爹,大哥信上说得是不是太言过其实?那么点事,陛下何至於会对闻家赶尽杀绝?”闻礼狐疑的说道。
“我倒觉得不然。”闻老二一脸严肃的说道:“爹,震儿死后陛下把大哥升去了京城当刑部侍郎,当时我们都觉得是陛下给闻家的补偿,还为闻家有机会再进入中枢、恢復昔日的荣光而高兴,现在看来却实则不然吶!
陛下分明是故意把大哥这个掌控渝州的渝州知府调走,另派一个心腹前来就是准备对闻家动手啊!待裴少卿跟知府里应外合,我闻家危矣。”
用现在的结果来倒推景泰帝当时的动机,听起来似乎还真是这样的。
“这也是我担心的事。”闻喜满脸疲惫的嘆了口气,心累的说道:“陛下自然是信闻家的忠诚,但闻家已远离中枢太久,耐不住朝中或许有我闻家昔日的政敌进谗言惑君,那么厂久之下就肯定会让陛下对闻家起疑心。
现在看来,说不定陛下当初是真信了裴少卿对于震儿勾结玄教逆贼的指控,加上你们大哥借舆情逼陛下妥协,更让他忌惮觉得闻家有不臣不敬之心,才想借裴少卿来永绝后患。”
“总而言之,不管陛下是真想致闻家於死地,还是裴少卿拿著鸡毛当令箭想致闻家於死地,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闻老二表情严肃的说道。
“对了爹!”闻礼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抿了抿嘴说道:“闻泰来那小子说这几天城里多了一群生面孔在调查秦家,会不会是裴少卿暗中派来的人,已经在对我们闻家下手了。”
闻喜脸色一肃,浑浊的小眼睛里闪烁著精光,“好好好,你大哥信里说裴少卿一直按兵不动,现在看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除了他又还有谁敢在渝州暗查我闻家相关的事情?”
“爹!该怎么做?”闻老二问道。
闻喜冷冷的说道:“如你们大哥所说,不计代价地阻止调查,哪怕是陛下想要闻家死,只要撑过这一关后自废武功,那陛下便会高抬贵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接著说道:“如果只是裴少卿拿著鸡毛当令箭想让我闻家死,那撑过这一关后再继续跟他过招,血债血偿!”
“好,爹,我现在就安排人杀了那些裴少卿的狗。”闻礼立刻表態。
“不够。”闻喜摇摇头,语气幽幽的说道:“想阻止裴少卿,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办到的,除非杀了他,但他有宗师护著,何况杀了他哪怕陛下不追责,裴世擎也不会当无事发生。”
所以不能选择直接杀了裴少卿。
“那爹,到底该怎么办?您就別卖关子了。”闻礼语气焦急的催促。
闻喜怒其不爭的瞪了他一眼,失望的说道:“一把年纪,什么都要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头拿主意,等我死后怎么办?闻家怕会败在你们手中。”
“那不至於爹,您死了还有大哥拿主意呢。”闻礼缩了缩脖子反驳。
“你……”闻喜被气得喘不上气。
“爹!”闻老二连忙起身上前轻轻抚摸他的胸口,“您別生气,別跟老三那个混帐计较,他一直不著调。”
“你也好不到哪去!”闻喜缓过来后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打开他的手沉声说道:“要是渝州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那谁还顾得上查我们闻家?老三你去安排,这样……再这样……”
“爹,这……这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儿?恐有伤天和啊!”闻礼听完后不禁脸色煞白,咽了口唾沫劝说道。
他现在都觉得爹真可怕。
闻喜面无表情,冷冷的看著他。
闻礼低下头去,“我知道了爹。”
“无毒不丈夫!蠢就坏一些,否则谁都能欺负你。”闻喜说了一句。
闻礼答道:“是,儿子受教。”
“那些裴少卿的狗处理掉,当给他个见面礼。”闻喜又补充了一句。
闻老二答道:“爹,我去办。”
闻喜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
“爹,那您老好好休息。”
两个儿子同时起身告退。
闻喜窝在躺椅里,身子晃悠带动著椅子晃动,眼神放空的望著前方。
年纪上来后这眼神越发差了。
都看不清闻家的前路在哪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