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磕头如捣蒜,泪流满面言辞恳切的说道:“小的大已经落到如此境地了,又哪还敢说谎,就是闻家指使的,还说事后会保我们做官。”
“可有证据?”许廉又脱口而出。
“没、没有。”三当家话音落下又连忙声音带著哭腔补充道:“但真是闻家指使啊,大人,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平白攀咬闻家呀!何况若不是闻家指使,我们又哪敢如此行事?”
许廉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著。
这件事可太大了。
他已经信了此人的话。
因为他知道闻家跟裴少卿有仇。
“带下去。”毛文见状挥了挥手。
两名靖安卫又將三当家拖走。
被拖出去的过程中三当家还不断挣扎著喊道:“大人饶命!饶命啊!”
许廉对此充耳不闻。
毛文凑到许廉身旁,观察著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大人,若这事真是闻家指使的话,该如何是好?”
“那闻家就该死!”许廉满脸怒容的咆哮道,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著。
闻家跟裴少卿的私仇他管不著。
但闻家为了报仇竟然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还是他治下百姓,那他就不能不管,咬牙切齿说道:“我立刻写一封奏摺送入京城请陛下明察!”
“那下官也写一封。”毛文附和。
许廉点了点头,接著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消息先不要走漏了。”
“是!”毛文重重的点头答道。
然后当晚这个消息就不脛而走。
芙蓉轩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热闹。
“大家听说了吗?今日靖安卫剿那群贼是受闻家指使打著平阳伯的名头来蜀州为祸的。”突然有人说道。
原本喧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徐兄,这是真的假的?闻家为什么突然要给平阳伯身上泼脏水?”
“嘿!这事我知道!闻家的嫡孙闻震当初就因勾结玄教逆贼死在平阳伯手里啊!闻家肯定是想要报仇。”
“怪不得一群土匪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原来背后是闻家在撑腰!”
“这么说来这闻家可真该死,他们跟平阳伯的仇有本事当面找平阳伯算帐啊,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乡亲。”
“嘘!快別说啦!不要命啦!”
在无形的大手推动下,这件事正在像一阵风似的迅速吹遍整个蜀州。
而同一时间,遂州县城。
怡红院是遂州有名的窑子。
周家大少周之庆是怡红院有名的常客,今晚一如既往的左拥右抱饮酒作乐,寄情於山水之间,好不快活。
“酒呢?快给我餵酒!”
满嘴酒气的周之庆大声嚷嚷道。
满脸通红、眼神迷离。
显然他已经醉得不轻。
“周爷別急啊,就来,就来。”一名女子立刻倒了杯酒往他嘴边递去。
“哐!”就在此时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名男子匆匆跑了进来满脸焦急的说道:“公子,快別喝了,夫人叫您回去,说有要事,耽搁不得。”
“要事?有什么要事比老子喝酒还重要?”周之庆含糊不清,不耐烦的挥挥手,“快去去去,別来烦我。”
周治夫妇对女儿周玲瓏都很好。
对周之庆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自然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样百般溺爱,长久之下便养成了他如今放浪形骸、隨性而为的作风。
男子直接上去扶周之庆,拖著他往外走,嘴里急切的说道:“真是天大的事,公子恕小人失礼了,夫人说不把您带回去,那就打断我的腿。”
“別碰我!我要喝酒!我要跟美人玩耍!”周之庆不断挣扎著喊道。
房间里几个女人面面相覷,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毕竟对方都说自己是周家夫人派来的,谁敢去多管閒事。
最终眼睁睁看著周之庆被带走。
“你放开我!以下犯上的混帐!”
周之庆一路上挣扎很惹人注意。
“公子,这是夫人的命令。”男子大声安抚著他,同时不忘冲怡红院其他宾客歉意一笑,“让各位见笑了。”
周之庆也算遂州的名人,所以眾宾客对这幕都当乐子看,等周之庆被拖出怡红院后將其当笑料聊了起来。
男子轻鬆的拖著周之庆来到门口马车旁,然后就要把他往车厢里塞。
“等等!等等!”被风一吹周之庆酒劲散了些许,转身眼神迷离的看著男子说道:“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