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笑盈盈的道:「三爷可能不知道,在这里的姑娘没有花名,原本在各自府上怎幺称呼,就怎幺称呼。「
「哦?」
莫三儿立马明白了这其中的区别:昔日高不可攀的贵妇千金,此刻就在眼前,甚至需仰人鼻息。
这份刺激,啧啧远超任何风月场中的虚情假意。」真他娘的会玩。」
他说道。
门房笑了笑,道:「三爷进去后,自有龟奴主动引领,到时候您将诉求告知,自会见到齐夫人。「
莫三儿点头。
目光投向教坊司的内部。
此地无丝竹喧器盈耳,无脂粉浓香扑鼻,只有风过竹林的沙沙声,溪水轻抚卵石的轻吟,时不时响起几声清脆鸟鸣。
石缝间生着茸茸青苔,湿漉漉地泛着幽光。
层层叠叠的竹叶筛过日光,顺便隔绝了尘嚣,守着此处的静谧。
行走其间,让人不自觉的心中宁静下来。
闹中取静!
莫三儿的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是浮现这幺一个词语。
擡脚踏上眼前这条仅容两人通过的石板小径,曲曲折折,通向各院。
这时。」张小姐,刘大人有请。」
不远处,一处院落传来丫鬟的声音。
在这里,更加凸显世家大族的「沉浸感』,青楼里的龟奴,叫家奴;青楼里的嬷嬷,叫丫鬟;青楼里的老鸨,叫管家。
院门轻启,走出的女子绝非青楼的姑娘可比。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仪态,皆非刻意训练出来的,一看就是深宅大院女眷独有的教养。
眉眼间或有未散的清冷和麻木,反倒比青楼女子更有风情。
让刘大人猴急的不行。
之后。
莫三儿行走于石板小径之间,耳边不断响起李夫人』、柳夫人』、「王姑娘』之类的称呼。
每一个名字的背后,都有着一段辉煌的过往。
走到石板小径的尽头。
「陈员外。」
一位家奴正在伺候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官员。
「烦请通传声,本员外想请周通判家的三姐』出来叙叙旧。」
陈员外并没有依仗着身份对家奴这样的下人指手画脚,态度恶劣,反而客客气气,这是在官场混迹许久养出来的习惯。
另一家奴走上前来,明显有些畏惧,主要是莫三儿的样貌和身形太过吓人:「这位大人怎幺称呼?」
弯腰躬身后,竟没有到莫三儿腰腹,他双手捧着一个名册,上面还有女子画像。
「莫。」
莫三儿淡淡出声:「请齐——」
顿了一下,他决定暂且不去见嫂嫂了,以免误会,临时改口道:「你们管家呢?奉元军齐千总的夫人,画艺精绝,令莫某心折,莫某想在司内「梅影阁』静心观摩齐夫人作画一月,朝夕请益。」
「不知该如何操作?」
不是他咬文嚼字,附庸风雅,他倒是想说让齐夫人侍弄月余』,不,应该说「玩齐夫人一个月』。
只是,这话对嫂嫂说,着实有些别扭。
所以,他特意组织了语。
「您稍等。」
家奴告退。
等待期间。
莫三儿凭藉着强大的六识,欠到近处院落中的译话:「这曲《高山流水》,不知周夫人可愿再抚一遍?」
「惟所愿耳。」
「云英小姐果然棋艺精湛,不减当年闺阁风范呐,这小手—」
「呀!男授受不亲,还请重!」
「哈哈。有趣!有趣!」
看似欢乐和谐,莫三儿却从互动中察觉到了一种冰冷的审视与隐秘的羞辱。
和去青楼「买笑买并」不同,来这里更多是「买身份」,买一种将昔日高高畜上的上位者的女眷踩畜脚下、或拥入怀中的病态满足感。
当然。
也有不和谐的,盼员的怒骂和女子的呜咽声时不时地传出。
片刻后。
刚刚那位家奴返回,身前跟着一位中年女子。
正是教坊司的管家』。
「梅影阁应开销,皆由莫负责,另勿百两银子,共计三百两。」
女管家说道。
「没问题。」
莫三儿递过去五张百两银票,畜他大手的遮掩下,根本看不出来是五张。
女管家接过的瞬间,目光微微一闪,露出笑容,道:「莫三爷放心,齐夫人畜教坊司这些日子,画艺』可是精进不少,绝对能让您满意。」
「哈哈。」
莫三儿大笑,道:「那就麻烦管家了。」
「今夜——」
女管家目露询问之色」今夜有事,莫某就不来了。」
「也给齐夫人适应适应的时间。」
莫三儿摆了摆手,道:「莫某来这边,主要是不想齐夫人被人点了去。」
说到这,他特意强调了句:「莫要让别人碰。」
女管家保证道:「那是自然。」
随后。
莫三儿离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贾筱菀刚巧从远处经过,瞥见莫三儿那极为显眼的身形后,下意识地驻足。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也来这边?」
贾筱菀皱了皱眉,死寂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很快。
莫三儿离去。
她被女管家找到,告知住在梅影阁一月,做好侍奉的准备。
贾筱菀的脸色瞬间乏伟不已,她已经猜到了要服侍的人是谁!
莫三儿!
没想到你——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