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
「珩,知错!」
「膨!」
「珩,知错!」
「膨!」
直到将地上的金砖磕的满是血污,陆珩才听到「景曜帝」喃喃自语的低言。
「卿,为何负朕啊?」
一把撕开自己身上紫色金丝道袍,「景曜帝」全身赤着,彻底放飞自我,甚至还从巨大丹炉旁,抽出一根满是倒刺的金属长鞭,
「说,为何要负朕?」
「啪!」
「你和姓魏一样,都认为朕不配继承大统嘛?啊?说话!」
「啪!」
「老东西,你包藏祸心!」
「啪!」
「以为是朕的老师,朕便不敢杀你全家吗?」
「啪!」
「说,这些年为何和朕渐行渐远?」
「啪!」
「国公何故负我?」
「啪!」
陆珩死死咬住手背,几欲昏厥,但他知晓,陛下眼下发疯了,这番话胡言乱语,且根本不是对他说的。
他这是替别人承受了圣上之怒啊!
「你也怀疑朕弑父?」
「啪!」
最后一句话,更是听的门外青铜监太监心惊肉跳。
这话岂是能随便说的?
当然,皇帝嘛,人家爱说啥说啥,但太监可就惨咯。
人家能随便说,但你不能随便听啊。
果然,这一天夜里,有至少数百太监被大内侍卫推到了紫极宫门外。
当冰冷的刀锋落下,人头滚落,一时间宽的御道上堪称血流成河。
消息传出去,无数人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同样是在紫极宫外,一位国公,两位武侯,十几家勋贵,三万余人被斩首示众的恐怖场景。
镇国公府。
徐安宁的大哥,镇国公世子徐安平,早就变经遣散了婢女仆人和众多家将,只携带了全家四十余口徐氏子弟,默默地跪在祠堂列伶列宗的排位面前念着经文。
这副场景和肃然,与头上那「世袭罔替」牌匾相交辉映。
徐安平头戴白帽,脚穿白履,身披素服,其余人也大多如此,祠堂内还有人在低声哭诉。
「大父。」
三岁的徐继伶拽了拽四十二岁的徐安平一角,糯糯地询问:「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徐安平苦涩地抿了抿发白的嘴唇,摸了摸徐继伶的头,但却没有回应。
因为他也不知道。
「景曜帝」喜怒秉常,且对父亲忌惮极深,但如今父亲了,那位心狠手辣的帝王是会放手释恐?
还是暴怒之下迁连徐家?
谁也说清楚。
一切只能看天意。
最惨,不过是全家追随父亲而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