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江行舟VS黄朝!长安城的决战!

长安城内那看似耀眼的「黄金甲」,在「江行舟」这个名字所带来的巨大阴影笼罩下,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脆弱而不堪一击。

听闻「江行舟」三个字,黄朝青铜面甲下的脸庞,肌肉猛地一阵痉挛,瞬间扭曲成一幅极其复杂狰狞的图案—

.

刻骨的嫉妒、沸腾的愤恨、强烈的不甘、深入骨髓的自卑、乃至一丝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对于绝对才华的诡异钦佩————

种种极端情绪如同无数条带着倒刺的毒蛇,骤然苏醒,疯狂地缠绕、撕咬着他的心脏!

他怎能不嫉妒?怎能不恨?

江行舟,这个名字本身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他黄朝人生中最失败、最不堪的阴影!

对方是六元及第,天子钦点的门生,弱冠之年便直入翰林清贵之地,文能诗词动公卿,武能韬略安边疆,圣眷优渥如同日月悬空,名望响彻四海!

江行舟的人生轨迹,是所有寒窗苦读的士子梦寐以求的完美典范,是行走在云端、受尽世人仰望的天之骄子!

而他黄朝呢?

三次踏入科举考场,三次名落孙山!

曾在榜前翘首以盼,最终却只能在周遭的讥讽与白眼中,看着别人的名字金光闪耀!

他曾满怀经世济民之志,却被科举这座独木桥无情地抛入深渊,最终心灰意冷,沦落草莽,与盗匪饥民为伍!

在江行舟这等人物面前,他黄朝曾经就是那阴沟里的烂泥,卑微如蝼蚁,渺小似尘埃!

他甚至能想像出,江行舟看待他这类「失败者」时,那种居高临下、或许还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

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连他起事之初的关键助力,都仿佛是被江行舟如投喂野狗般「施舍」而来,这更让他感到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

这种云泥之别、霄壤之判,像一根淬了剧毒的钢针,多年来一直深深扎在黄朝心底最脆弱、最疼痛的地方,化脓,腐烂,滋养着仇恨!

但是—

现在不一样了!

黄朝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因极度用力而深深掐入掌肉,传来的尖锐刺痛感却反而激起一股病态的兴奋和清醒!

他猛地擡起头,青铜面甲下那双原本因震惊而收缩的瞳孔,此刻燃烧起疯狂而扭曲的火焰!

是的!时移世易!攻守易形了!

我黄朝,如今是麾下十万大军的「率土大将军」!是攻陷千年旧都、震动天下、让大周天子夜不能寐的心腹大患!

而你江行舟,纵有通天之才,此刻也不过是朝廷派来扑火救急的鹰犬!

现在,是我站在长安巍峨的城头!是我,黄朝,在俯瞰你江行舟!

一种极度的、近乎癫狂的虚荣与扭曲的自豪感,如同汹涌的毒液,瞬间冲垮了他心中翻涌的自卑与嫉妒!

他要用眼前这铁一般的「事实」——攻陷长安—一来彻底否定江行舟所代表的那条「正统」晋升之路!

他要向全天下证明,科举无用!

唯有他选择的这条暴力反抗之路,才是打破枷锁、改天换地的真理!

「哼!江行舟————」

他发出一声嘶哑如砂纸摩擦的冷笑,声音透过冰冷的青铜面甲,更添几分金属质的刺耳与阴寒,「你终于还是来了!也好!

老子等这一天很久了!

就让老子亲自掂量掂量,你这名满天下的状元郎,究竟有没有本事,从老子手里,把这长安城再夺回去!」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脚狠狠踹翻面前堆满珍馐美酒的沉重案几!

哗啦——哐当!

金杯玉盏碎裂,琼浆肉糜横流,一片狼藉!

他随手抓起那件绣着脚龙纹、显得不伦不类的赭黄袍,胡乱披挂在身,大手一挥,声若洪钟,却难掩一丝底气不足的虚张声势:「都跟老子上城头!」

他环视殿中那些虽被鼓动却仍难掩惧色的头目,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蛊惑与强装的镇定:「瞧瞧你们那点出息!都他妈把腰杆给老子挺直了!

有什幺可怕的?!

他江行舟是两条胳膊一个脑袋,我们也是!

他带了十万兵,我们城中也有十万兄弟!

更何况,我们还占了长安这座天下坚城!以逸待劳!该害怕、该头疼的是他江行舟才对!」

「大哥说得对!」

「跟他拼了!」

「让这些官老爷有来无回!」

众头目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纷纷强打起精神,抽出明晃晃的兵刃,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响应着,试图用这表面的凶悍来驱散内心深处的慌乱。

黄朝满意地点点头,在一群如狼似虎的亲卫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踏出这片刚刚还沉浸在末日狂欢中的宫殿,径直登上了长安城高耸的城墙。

秋风猎猎,卷起城头的黄尘和未散的血腥气,吹动他身上那件滑稽的黄袍和脸上那副永远隐藏真容的青铜面甲。

他手扶冰凉的垛口,极力远眺。

只见城外远处,军阵如山,营寨如云,刀枪如林,反射着森冷寒光。

「江」字帅旗与羽林军的旗帜在风中傲然飘扬,透着一股严整肃杀之气!

中军旗下,一员大将端坐于神骏之上,虽相隔遥远,看不清具体面容,但那份渊渟岳峙、静默如山的气度,却仿佛能穿透空间,沉甸甸地压在所有窥视者的心头!

那就是江行舟!

黄朝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即便他心中再如何贬低、再如何不服,一种源于本能的直觉却让他不得不承认,对方那沉静如深海、稳固如泰山的统帅气场,与他身后这群喧嚣浮躁、纪律涣散的乌合之众,形成了如此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他猛地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运足中气,将所有的嫉妒、愤恨、不甘与虚妄的骄傲都灌注其中,声音嘶哑却刻意放大到极致,带着一股强行撑起的、色厉内荏的狂傲,朝着城外浩荡的军阵喊道:「城下的——!可是那连中六元、名满天下的江状元,江尚书大驾吗?!」

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讥讽,以及一种试图在心理上抢占高地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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