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非相是皆是果。
黄沙掩埋的大匾裂成几半,拼凑起来隐约可见三个字:大相寺。
方才当当响彻云霄的佛钟,依旧高高地悬挂在高山涧隙之间,风吹它会响,水流它也会响。
可大地无风,山寺水绝。
佛钟的回响,倒像是冥冥中的天意,迎接目光明澈的少年。
禁魂之塔不是塔。
而是一座寺。
顾余生在台阶停下脚步,他微微抬起头,山没那么高,寺很高,这通往寺庙的台阶,一共一千七百五十。
【寺】字在裂匾上好似永不退色,就这么歪歪斜斜地靠在台阶上,亦在顾余生的脚下。
他低头凝看牌匾,又抬头看向寺顶。
他蹲下来,用手擦了擦牌匾上的灰尘,重新站起来,这牌匾并不重,组起来也并不难,但他却无法重拾岁月的分量。
佛无别心,他亦无别念,非偏非倚,不正不邪。
他明镜台的佛光在明亮,九层道塔亦在微微震动。
“好奇怪啊。”
顾余生偏转目光,因为他注意到白玉寺阶之下,还有一层青苔石阶,他的脚在尘沙上挪过,扬起牌匾下的遮挡石牌。
石牌已被用做垫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