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周立国已百余年,李唐故旧老的老,死的死,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但是心怀「故国」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
其中以文人最多。
他们二人,就正在其中。
按照以前传言中的那位景王,实在是令人生不起半点心思。
如今……或许真有一丝希望?
二人都是多年好友,心有默契,一个眼神间,便都点头应道:「好,文成,景王现在何处?你引见我等前去拜见?」
他们虽年长,又是名满天下的名士,但对方毕竟是景王,不管他是好是孬,按礼数还该他们前去拜见。
崔鸿大喜:「景王殿下不日就要回返神都,我明日便接二位先生前去拜见?」
白居易点头:「甚好。」
王建在一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幺,又不知道说什幺。
我呢?
崔鸿看了一眼,只是笑了笑,没再恳求自己「祖父」一起去。
有眼前这两位,王建去不去,无所谓了!
……
皇城北部。
内侍省便坐落此间,世人皆唤北衙。
「砰!」
一只名贵的琉璃杯盏被狠狠摔落地上,四分五裂。
面白无须,肥头大耳的王守澄怒火不减半分。
「竖子!」
「好大的胆子!」
尖锐的声音如同尖物刮过瓷器。
「田全操在哪里!?立刻让他亲自带兵,将那竖子给抓回来!若敢违逆……杀无赦!」
「相爷息怒!」
手下一人连忙劝阻:「那竖子虽该死,但有一点却是事实,他是圣人亲封,相爷若是将其诛杀,圣人脸面须是不好看呐。」
王守澄怒道:「难道本相还怕了他不成?!」
手下小心翼翼道:「自然不是,这竖子再如何兴风作浪,也不过是蝼蚁罢了,只是如今圣人虽闭关隐世,但毕竟这竖子是那位的唯一血脉,」
「当初圣人不过是一时怜悯,赏了他一个爵位,相爷只是削他爵位,圣人知道了也不打紧,不会因为这幺一个废物,拂了相爷的面子,」
「只是……那位虽已不在,可也曾是圣人疼爱之人,这竖子若死了,难保圣人不会再生起了怜悯之心,」
「相爷何必为区区一个竖子,置千金之躯于险地?那不是拿金玉之器与他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去碰吗?」
「纵然无损,也是染了一身的腌臜,实在是不值啊!」
「呵呵呵呵……」
王守澄闻言发出一阵尖锐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