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得全凭师尊道行高深,要不然也就一眼的事儿。
贵妃娘娘进门是转头瞄了两眼,却也没见姬青屿,她的眸光便多了几分颓然,她缓缓坐在那圆桌边,自顾自湖茶道:
「本宫也猜到她不想见我了,这些年来我因那些身份之事而对她心有怀恨,甚至不惜行出那等劫杀之举,致使她重伤的结果。自当赔罪,但如今再想要得来她的原谅-那的确是没那幺简单。」
眼前的贵妃娘娘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有一股子以茶代酒之意,她饮罢才道:
「清远她可有跟你说过什幺狐心之事?她若是想要,那本宫这半颗可以给她,本宫本来就有愧于她,这是应该的。不过得等如今大宁将承受之劫过去才好。」
这话陆清远有些难接,自己也没问过师尊的态度,不晓得姬姨心中是怎幺想的,而现在的情况陆清远也没法问,他只能是道:
「娘娘您也不要太过自责,我是觉得那也不是你本意,真要究根结底其中还是有那狐妖的问题,当然具体如何解决还得你们俩亲自面谈才是。」
陆凝棠默默道:「可她都不愿见我"
陆清远咳嗽一声,「师尊她还没走呢,不过她这会儿是在忙呢,并非刻意避着你。」
「那便好,本宫在这儿静候她回来便是。」贵妃娘娘轻点首,又步过来,看着陆清远桌上的笔墨,奇道:
「那清远你这是打算写些什幺?怎幺汗都出来了,还是疼吧,方才就听你斯哈斯哈的,伤势本来就重,还是上床躺着好了—"」
陆凝棠走近两步搞得陆清远额间都冒汗了,他提提眉心呼出口气,贵妃娘娘则以为他疼着呢,就用衣袖给他擦擦汗,俨然没了先前那高高在上的贵妃之姿。
这样的变化她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见贵妃娘娘还想拉被子,陆清远又连忙摆手:
「不用上床,不用躺着,师尊说了这样恢复快些。如今属下正在考虑今夜发生的那些情况,想着记录一番,这不还没写,您就进来了吗?」
陆凝棠眨巴眨巴眸子,说到底还是不懂你们修道的,分明受了伤静养才好些,怎幺就非得盘膝坐在运转功法呢,「这是嫌本宫来得不是时候?」
陆清远很想点头,但这会儿他也只能是摇头:「哪能"
她轻抚旗袍下摆,坐在陆清远身边,拿开那些笔墨,顺手轻抚他的后背,「知晓你有心,但也无需去写,日后自会有上报。」
看贵妃娘娘的样子是没察觉到这案桌下边还有个人的,虽有被褥遮着,但很明显师尊在其中着呢,对线已进入白热化。
这都看不出来那陆清远也只能感叹自家术法之精妙了。
不过这双重压力搞得陆清远头大,如今他受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轻不到哪里去,所以说师尊很会挑时机,这会儿疑似侍奉的举动里的确还带着几分挑拨的意味。
而眼下贵妃娘娘在侧之际,姬姨还故意使坏用以唇舌撩拨,搞得陆清远相当难,他嘴上勉强默不作声,心中暗暗将此事记下。
可惜道躯痊愈还要时日,否则陆清远势必是得要姬姨为那些情况付出点儿代价不可。
不过贵妃娘娘这会儿也有几分迟疑的样子,陆清远顿感不妙,然后便听陆凝棠擡眸望向他,轻声问道:
「那个清远,如今趁你家师尊不在,正好问你个问题,你方才-亲本宫那一下怎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