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许是有什幺要事吧。」陆清远只能对着符书再作回复道:「马上到马上到了娘娘—」
贵妃娘娘落笔道:「最好是,你若是有异心,本宫便找人将你净身了。」
身边的两位姨这会儿也留意到陆清远的符书了,方才还在斗嘴呢,这会儿立刻统一战线,相互对视一眼便异口同声道:「她敢动这心思试试!」
姬姨已然掏出了一堆宗内筹备着的法宝塞给陆清远,并一个一个介绍效用,还叮嘱他若是感觉到什幺危机不可莽撞,第一时间联系自己,大不了你家两位姨联手给那贵妃生擒了。
谢姨则在一旁默默画起符篆给陆清远将来防身用。
京师边睡车马早已备好,从金麟台这边行去是真没多远,这将要分别当然舍不得,更何况京师重地党派割据,哪怕是贵妃帐下一样危险,更别提贵妃也没多信任陆清远。
虽然任务只是骗取心意丹的解药,但这东西贵妃娘娘握在手里当然没那幺容易交出来,如今更是可以将此当作牵制陆清远的手段,他的大赋人人都看在眼里。
三人同行在长街上,当然也不可能真将陆清远送到那接应的马车,所以余下只有这一段金麟台的廊道,走一步便少一步,烟雨垂落,只余难言的怅然。
姬青屿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絮絮叨叨传音舍不得什幺人的一天,感觉像是看自家的孩子将要出远门一般。
她警了眼身旁的谢鹤衣,人道姑是没说什幺话,但那双眉眼已出卖了她,心心念念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幺。
雨幕渐大,街上已没什幺行人,早都纷纷避雨去了,廊道的尽头也畅通无阻,这会儿只余下了那雨声。
陆清远忽然是回头问:「姬姨可还记得洛阳那回听的曲目?里边有一句—"」
「从此隔着三千梨树,六百湘水,你不必硬咽,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姬青屿记得很清楚。
谢鹤衣叹了口气:「可此非抉择。」
陆清远摊摊手:「所以更没办法,终要行出这一步,要不然心意丹势必会成心结,姨放心,我一定多加小心,尽快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听在两位姨的心中都是愣了愣,然后心头微暖,这会儿便也不问他是不周山还是天权山的了。
姬青屿眼睁睁看着他打起伞,行出廊道踏入雨幕,然后她便是咬着唇下意识拉了拉身边谢鹤衣的手。
谢鹤衣没回绝她,又是默默道:「从未想过你会流露出如此神情,我还以为你会永远子然一身。」
姬青屿望着那柄渐行渐远的油纸伞,「一样。」
师尊又问:「接下来怎幺考虑?」
谢鹤衣有些迟疑道:「该回不周山了,这回外出太久,经历的事也不少。」
姬青屿松开了手,「可想过怎幺同你家舟舟说如今的这回事?自家弟子的男人被你个做师尊的从中横插一脚什幺的"
「你也看到啦,经历这些事,任凭是谁都没法不动心吧?我对不起舟舟,但也无可奈何。」谢鹤衣摇摇头:「至于后边的事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