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陈狩虎一点不掩饰。
「那件事我听说过,不过,我不太理解,为了马行空,得罪十六家大族,甚至包括赵家等几家武阀,值得吗?」
陈狩虎沉默片刻,慢慢解释。
「我刚认识马行空的时候,听过他说一句话,他说:『我听到了笛声』。」
「我始终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我和他,和王搏熊生活的环境不同,咱俩更相似。」
「我从小,家庭和睦,爸爸妈妈对我都很好,我大学的时候,当众说出『我妈妈超爱我」,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
「但你知道吗,其实绝大多数孩子的父母,在生活的重压下,是没办法向孩子说『爱」的。他们被生活重压到对孩子充满愧疚。对,我压根不懂,是王坏熊说的,别看我现在成年,但还是似懂非懂。」
「我从小不算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我觉得就算外面有恶魔威胁,这片大地也很安全。」
「为什么?很简单啊,我从小到大,无论是同学、老师、朋友、亲戚还是其他有头有脸的人,
对我都很好。我在世界的善意中长大。」
「后来我才明白,我的世界充满善意的原因,是因为我有个远房亲戚叫陈少皇,是武圣。」
「直到我到了大学,脑子慢慢开窍,开始觉察人和人之间的不同,开始了解形形色色的事,才隐隐明白。」
「原来,绝大多数人,在长大的过程中,都比我承受更多的恶意,很多很多的那种。」
「我一开始不明白马行空说,他听到了笛声是什么意思,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
「再后来,我听到他的噩耗。」
「我无法想像那么一个善良、积极、乐观和仗义的同学,会被人害死,被我一直认为的自己人害死。」
「于是我开始调查其中的事情,直至掀开天宫的一角。」
「但我还不懂什么是笛声。」
「直到有一天,王搏熊说,他初三毕业的时候,也听到了笛声。」
「他说,在远古时期,守夜的人,在发现危险后,会吹响哨子、骨笛,敲打响亮的工具。」
「安安全全睡在山洞房屋里的人,是觉察不到危险的。」
「置身于危险的其他守夜人,总能第一时间听到笛声。」
「马行空之死,是我听到的第一声笛声。」
「之后,听了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