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转了下身,又朝另一高处持剑抱拳:“陈谷主,谢赏薄面,前番药方甚为好用,惭愧诊金尚欠。”“裴少侠客气,本也没有记账。”陈青箱瞧了他一会儿,温声道。
裴液再转身:“李前辈,天山楼馆匆匆一会,憾未多谈,雪莲事毕之后,晚辈登门拜访,还请不吝赐教。”
小云山之众中,李逢照抱拳还礼:“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相交忘年,裴小兄弟何必多称前辈。”“岂敢放肆。”裴液躬身,再次转身立定,“师峰主,许峰主,阔别两个春秋,风采如昨。”师绍生缓缓抬手:“当年受裴少侠一救,去年神京又多蒙照顾后辈,恩义不敢或忘。”
“师峰主言重,折煞晚辈。”
场上安静许多,人们望着台上,裴液转向了西边,依然是抱拳昂首:“铁庐主,有礼了,怎不见沉掌门前来?”
铁如松抱拳:“掌派暂有急务,非折裴少侠之面。”
“区区薄面,岂敢羁束沉前辈。前番良晤,谈兴不浅,至今心仰前辈风姿,还望铁殿主过后发一书信,请沉前辈前来。”裴液再次持剑抱拳。
人潮稍微安静一下,方蹙眉看向身旁宫主,但危光只沉默看着,视线全落于台上的年轻人。点苍门下似乎有些反应,但裴液已再次转过身,朝着另一方向开口:“三庄主,依然风姿夺目。”山惜时一怔,抱拳:“裴少侠……咱们也谈了许久,有江湖大势,有枪剑之论,你怎只夸我形貌?”“抱歉,裴液眼目肤浅了敢问大庄主二庄主,两位今日不便前来吗?”
山惜时道:“裴少侠,大兄此番本就未来谒天城,留在剑庄中;二兄,二兄说令我前来便是,他,他在楼另有他事吧。”
“原来如此。”裴液点点头,“那,过后我修书一封,遣送大庄主,万幸从龙鹤剑庄到谒天城不算太远,还望他尽快入城。二庄主既在城中忙碌事务,也冒昧请他忙完之后,来此一会。”
山惜时怔然:……好,我会转告。 ”
裴液再次抱拳环顾一周:“裴液前日匆匆赶到,只来得及拜访三四十家,相见之门派今日都在,裴液甚为感佩,只难一一招呼,还望恕罪。而此外一千七百多家门派帮会,许多裴液早有耳闻,或曾在神京习剑时受益于贵派剑理,或幼时生长少陇之北,就听闻威名,诸位也许去年才垂闻裴液,裴液却早心仰诸位大名。 ”
南观奴抱拳:“裴少侠英姿,落英山早已认得。 ”
向宗渊看了她一眼,而人潮之中纷纷的应答已经泛起,何止千百,糟乱庞然,一时完全压过了雨声。裴液待得安静:“另外还有更多的此前未曾识得之门派,在下出道不到两年,孤陋寡闻,多惹人笑,还望多多担待。不过昨日也已尽览名单,记在心,此后凡西境江湖弟子相见,只要报上师承,裴液必定知晓。 ”
人潮显得安静了,无数双眼睛看着台上的年轻人。
这幅画面其实和许多人心中所想有些差异,很多人是以为将看见八骏七玉的,听说他们前夜抵达了谒天城;抑或是那位天山大典守,这是更机密一些的消息。
但现在台上只有这位年轻人,以及身旁那披篷安静的纤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