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意义,”裴液道,“怎会令我遇见鹿姑娘呢? ”
鹿俞阙抬起一双泪眼。
“令尊之宣称,西境江湖谁人不晓,我就是听闻令尊的号召而来;明日谒天城内千派汇于中城,也全是因“鹿俞阙'这个名字。”裴液道,“而若鹿姑娘两日奔逃、竭力活下来没有意义,我又怎能在大月湖边遇见鹿姑娘呢?”
“但裴少侠辛苦把我救出来,把我带来谒天城,我却什用也没有……”
裴液把食指放在自己嘴上,学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鹿姑娘,我认识的是鹿俞阙,不是《释剑无解经》。无论你有没有带上它,我都会带你来谒天城,都会带你登上天山的。”裴液看着她,“你忘了咱们初回见面吗?可没有说,你的《释剑无解经》一定得有法子。”
“………”鹿俞阙想起来了。
面前的男子清澈干净,和初见的第一眼一模一样,那个时候,他确实从没提《释剑无解经》的。 “节哀。恶人一定会血债血偿的。'
“鹿姑娘不是不知道,是不敢说。 '
“说了又怎样呢?'
“说了,我们就可以讨论,追查。 '
“如果我说是天山呢。'
“那我们就去天山。 '
“走吧。此去天山一千,我带你去问。'
他那时是这样说的。
“鹿姑娘,我从来不觉得你的“用处'在《释剑无解经》,恰恰相反,我想,是《释剑无解经》早已将意义带给了你。你还没来得及意识到罢了。”裴液道,“何况,奚前辈虽然那样说,但也未必就对。如果你觉得《释剑无解经》尚有内情,就自己为它寻找,毕竟偃偶来夺之事,奚前辈尚未解答。”“………裴少侠,”鹿俞阙呢喃,怔怔看着他。
“嗯?”
“………没什。”她低下头,擦干了泪。
“不哭了?”
….……从裴少侠上次说过后,我已经很少哭了,这才,”她哽咽一下,“第三回。 ”
裴液笑笑。
“明日,明日的集会怎办。 ”鹿俞阙静了一会儿,道,“我这弄砸了……”
她望着清寒的夜色:“雪莲不可遏制,那西境真的要乱起来了,我想,很多人本来也就在等《释剑无解经》的消息……”
“不知又有多少人不该死的人莫名死去。 '她怔怔想。
“我最喜欢三国,你最喜欢什话本?”
“……什?”
“你喜欢看三国吗?”裴液拄着脚腕。
“还,还行。”鹿俞阙又拿袖子抹了抹眼。
“你喜欢面谁?”
鹿俞阙仰头想了想:“曹操和陈宫。”
“莫名其妙。”
“怎会莫名其妙呢。”鹿俞阙不服,“你记不记得二人初见时,曹操说“吾将归乡,发矫诏,召天下诸侯兴兵共诛董卓',陈宫说“我感公忠义,愿弃此县令,从公共谋大事。'然而等到白门楼再见,曹操看陈宫,眼中仍是“我愿弃此县令'的凛然义士,陈宫看曹操,却是“宁我负人,勿人负我'的狼心奸雄了,曹操固愿破镜重圆,陈宫却只求一死,曾也生死相托,如今兰因絮果,岂不令人慨叹?“你再去仔细看看吧,真的是颇好的一段。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