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来西陇,所知不详。鹿姑娘觉得,泸山和这人偶会有什幺牵连吗?」
「这……应当不会吧。」
「那幺其实,那个白衣人和花伤楼是一路,人偶是一路,泸山又是另一路。这是三路人。」年轻人道,「全都冲你而来。」
鹿俞阙微怔:「是。」
「我这些天首先了解的是雪莲芽的事。你所知也许有限。」年轻人讲道,「你知道,雪莲是天山的独产。」
鹿俞阙身体僵了一下。
「就整个两陇来说,五月初,那些妖异莲花生出的第一时间,许多门派就纷纷登上天山求问了。」年轻人继续道,「之后,是那位天池池主叶握寒发了广及西境的江湖令。
「他暂没给出解决的法子,但说是古仙庭复苏之兆,邀请大大小小,西境共两千三百余派,于六月初一聚于崦嵫山下,以共述西王母之仙事,商议于瑶池之下缔结盟约。是为【瑶池正朔·两千三百派大同盟】。」
鹿俞阙沉默。
「一开始,事态还是稳定的。因为天山声望崇高,以前从不入世,如今西境有厄难,天山肯出面承担,许多门派心里都吃了颗定心丸。贵派那时候应当也收到了请帖?」
「是。」
「嗯。我此前还以为,天山要弄什幺盟约,西境会有很多反抗的声音,但瞧来天山神圣之形象深入人心,大多数的门派的态度是自然而欣然。」
鹿俞阙低着头:「从小,父亲就跟我讲故事,天山是西域的神山。上面住着仙子。」
「嗯啊。但大概六七天过后,形势就开始动摇了。因为第一批雪莲芽开花了,这批数目很大,整个西境,约有三百余家。」
「三百余家?」
「嗯。三百多门派。」年轻人道,「你知道,不同武经上的雪莲芽,生长、开放时间不等吗?」
「有些耳闻。」
「可知晓是因为什幺?」
「不知。」
「因为它们深浅、难易不同。」
「……」
「越简单的武经,其上雪莲芽生长就越快。长大、发叶、结苞、开放。此后雪莲花仍在,武经却化为空白。」
「……」
「所以,即便有六月初一的约定。人们也不可能心绪安稳。」年轻人道,「雪莲芽往往生在最重要、最高的传承上。武经是一个门派的立派之本,无论后事如何,眼下自家的绝学被吞食就是真的被吞食了。瑶池之会尚有一月,消失之武经还能否再回来,即便重新撰写,又是不是被他人吞去夺去……因此越往后,江湖越发动荡。」
鹿俞阙怔了一会儿:「父亲就是在那之后公布,说有遏制的法子。」
「是的。」年轻人道,「我听说了这件事,才往花州而来。谁知如今,剑笃别苑遭此厄难,应当也已在江湖上传开了。」
「……」
「鹿姑娘。」
「嗯。」
「你觉得,凶手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