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低声:“爱收不收。”
越沐舟“啧”了一声。
“那人很强吗?”越沐舟招手示意,裴液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两人一齐看着檐下的雨,剑鞘下半都湿在雨中。
应宿羽微笑着倚在一旁。
“……他有一式很快很快的剑。”
“有多快?比无拘还快?”
“怎么可能比无拘快。”裴液抿唇,“无拘是世上最快的剑。”
“当然。”
“所以没比无拘快。”裴液道,“只是比我快。”
“比你快?”
“……嗯。”
裴液看着檐下淅淅沥沥的雨。
即便他再清楚地看见那一剑的拙劣,意识到它的徒有其形,即便应道首说,那一剑在她眼里很慢,但对裴液来说,那一剑确实快过了一切。
对整个凫榜来说,想必也是一样。
那是男子在谒阙的最顶端,将要登入天楼前留下的残影,即便空有躯壳,也已经是超出人意识的快。
裴液会两道无拘,一种是从座下台阶,到明月寝宫;一种是相距八丈以内,平阔之地,从剑到对方的咽喉。
昨日他所见冬剑台上那一剑,几乎与第一种相差仿佛,而远比第二种快。
他跟应道首说,在无有【袖虎】的时候,两剑相差仿佛,但其实即便开了【袖虎】,无拘也并不会变得更“快”。
它只是更“绝对”。
“你害怕他?”
“不怕。”
裴液并不胆怯和这样的雍戟相斗,实际上他简直难以按捺。
但雍戟确实变得更强了,他持有老人曾经的仙瞳,能够洞察很多的剑。而他身具山海之血,裴液一式无拘很可能杀不死他,但他的一式无拘一定会割下裴液的头颅。
裴液抿了抿唇,在这里他没有掩盖心情的低落。
那会是一场苦战,裴液并不担忧苦战,他司空见惯。但他确实很在意这剑出现在姓雍的人手里。
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男子,越沐舟深邃有神的眼睛也正看着他,那片颖异的纹还蔓延在他的左眼,既不鼓胀,也不恐怖,其实有种古而美的感觉,像是几千年前瓶器的纹。
裴液想着应宿羽说过的它的“记录”之效,想起了【照幽】。
“你打不过谁了?”越沐舟道。
裴液沉默一会儿:“如果有一天你的眼被别人拿到了,他们借此用了你留在里面的无拘,该怎样对抗……也不是打不过,我就是问问你。”
越沐舟转头:“你瞧,我烦的就是他这嘴比剑硬……”
“你自己比他过分多了。”应宿羽瞪眼,“快答。”
越沐舟转回头,道:“那就不是无拘。”
“但它很快。”
“快也不是。”
“不是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