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这样?”裴液喃喃。
“应当问你自己。”屈忻道,“你究竟碰了什?”
.……天上的东西。 ”裴液沉默一下,“这些东西最终会怎样? ”
“如果放任不管,你会死,死掉之后,一成的概率会变成新的东西,九成的概率会消失。 ”“……消失? ”
“嗯,它会吃掉你。 ”
裴液抬不起头来,但他感到一点冰凉的指尖在自己下腹轻轻戳了戳。
“你说,禀禄? ”
“嗯。 ”屈忻道,“扶他起来看看。 ”
“这样扶,头不会掉吗? ”白画子思考了一下。
屈忻往这边看了一眼:“那算了。总之,我们从你身上割下来的东西都是喂给它的。 ”
裴液视野看着白画子端起浅浅一盒鳞片血肉,走到下面去,几息后,禀禄传来被哺喂的快感。涓涓细流。
“消灭的很干净。还会反哺给你的身体。 ”屈忻道,“实际上你没全变成这种东西,正是靠它的“过滤'。把坏掉的血肉吞进去,重新化为身体的能量,至少目前来看,你变得没有它吃得快。”“我现在还没有开始处理这个问题。你现在的身体上的创伤有三种来源,一是从外向内,骨肉断碎,扭曲,是你差点被人捏烂;二是从内往外,裂开,分崩离析,像个水袋强行装了个池塘进去;三就是这些异变,不停想把你变成别的什东西。”屈忻道,“第一个问题现下修得七七八八了,一会儿处理第二个。最后是第三个。”
“你有办法吗?”
“其实没太好的法子。”屈忻道,“我觉得这种异变的根源不在你的身体上。”
“………是。”裴液阖了下眼睛,“在我的心神。”
“我会一些心神的疗法。但想来应该对你无用。”下半身修整好了,屈忻搁下刀锤,招来缝针,这些细小的铁毫毛游入每一道缝隙,深入,将真气、药物、缝线一同带入少女想抵达的地方。
这其实是少女难得的谦辞了,虽然她本来可能没这个意思。裴液当然知晓她是会疗愈心神的,当年他身怀鹑首都对郭侑无计可施,小药君入宫之后用了几天便即治好,如今其人已又衔领禁卫执戟,做东宫的卫士,日日坐在阶前看日升花落。
“是。我并不需要梳理。”裴液低声,“我是被池盯住了。既然这是注视本身带来的异变,那得隔绝这种注视……这些秘辛不宜讲给太多人。没关系,心神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
“那要把她灭口吗。”屈忻看白画子。
白画子耷拉的眼难得睁大了一下:“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