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曹癸慘笑一聲：“還拖延什？”
此時，十三從車鑽出來，已經用撕下的衣擺纏住了傷口。他拿着一只白瓷瓶隔空抛来，陆氏接在手中，往手心倒出些白色粉末捂在伤口处。
司曹癸抬頭看她：“阿姐，我要死了，你且對我說句實話，我軍情司的銀子真被大人送給元襄了？”十三聽聞此言瞪大眼睛：“這又不是什秘密，上上個月元襄八十大壽，陸謹送的禮排了有一條街那長，光東珠就送了三百顆，據說還有一對一人多高的紅珊瑚明……這事都傳到隴右道、西京道了，你不知道嗎？”
司曹癸沉默下來。
陆氏淡然道：“现在知道也晚了，送你上路吧。”
然而司曹癸忽然说道：“还不算晚。”
十三心中一惊，下意识将手中月牙刀脱手而出，朝司曹癸飙射而去。
可司曹癸翻身而起，堪堪避开那枚月牙刀。
叮的一声，月牙刀钉在他原先盘坐的地面上。
司曹癸抬头看向陆氏，面色再无颓势。他一步步退进烟幕之中，无数双冤魂的黑色手臂拉扯他的身躯、脖颈、头颅，奋力撕扯着。
可是血肉撕裂的声音没有如期而至，司曹癸面不改色，任由这烟幕撕扯却破不了他的不坏金身，慢慢退进烟幕：“阿姐，当年一饭之恩不忘，后会有期。”
十三难以置信，苦觉寺金刚不坏之身竞可硬扛着烟幕而无碍！
他还要往烟幕追去，陆氏拉住他：“别追了，他能过，我们过不得。”
十三看向陆氏：“东家你不是说此人必须杀吗？”
陆氏看着已经恢复如常的烟幕，平静道：“不用杀了。他如今心有了执念，不弄清楚是不肯死的，容他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