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拢共就三个人,一个脸上长着雀斑,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年轻女人,正瞪着曹天。
一个五十多岁穿工装戴袖套的秃顶老头,瞥了一眼两人便转过去继续摆弄跟前的裁纸机。
还有个趴在两张旧榉木桌拼成的案子上奋笔疾书的男人,似乎正在写稿子,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连眼皮子都没擡下。
「我们找昨天下午,一个拎着皮箱进你们报社的男人」
曹天将昨天在码头傅觉民让他跟踪的男人的样子简单描述了一遍。
听完曹天的话,女人一脸的警惕,也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侬俩又是什幺人嘛?」
曹天冷着一张脸硬邦邦甩出话:「你管我们是什幺人」
傅觉民在后边听得实在费劲,摇摇头,从口袋掏出随身带的钢笔和支票本唰唰写了几笔,然后撕下一页,轻轻放在桌子上。
「我们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傅觉民合上钢笔插回西装内袋,语气平淡地开口。
「装什幺有钱人腔调」
女人嘴里嘀咕着捡起桌上的支票,表情却在下一秒陡然愣住。
她像是不敢相信地使劲用手揉了揉眼睛,紧跟着,噔噔噔冲向隔壁伏案写稿的男人。
小小的办公室里响起叽里呱啦盛海方言的声音。
很快的,趴在案子上的男人骤然停笔,角落摆弄裁纸机的秃顶老头也停住了。
「呼——」
穿着衬衫搭毛衣背心的中年男人霍然起身,顶着一头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头发,大步朝傅觉民两人走来,脸上已然堆满热络笑容。
「我是问津报社总编兼主笔陈卫东,两位怎幺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