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觉民轻叹一声,端起面前的黄酒大喝一口,又叹,「也是..这些话,我连爹都没敢说。」
「我信。」
傅觉民一怔,却见李同神色平静,道:「自古乱世多妖孽,这妖孽能生山精野怪,魑魅魍魉自然也能出在人身上。」
「同叔这是把我当怪物了.」
傅觉民自嘲一笑,说着,就要端起酒壶继续给李同满上。
忽然,李同一句话,让他手上的动作定在半空。
「少爷还想问什幺,不如趁这个机会一块问了。」
裹挟水汽的夜风掠过,这一刻,哪怕披着大氅,傅觉民也觉着身上丝丝的寒意侵体。
空气仿佛突然就变得凝滞了,一旁马灯灯罩内灯芯被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但很快的,压抑的气氛又倏然一松,只听李同淡淡开口道:「我本名季少童,上广府双林县人氏十二年,叫人一路追杀至滦河,重伤垂死倒在路边,然后被你爹给救了.」
「嗒嗒——」
琥珀色的酒液倒入碗中,拉出一条漂亮的酒线。
傅觉民将手缩回来,前后只是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后背就已沁出津津冷汗,面上却故作讶色:「同叔竟还有本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同叔怎幺突然提起这个?」
李同却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继续道:「我习武的门派名叫无相宗,以前的时候可能还有点名声,但到了前朝,就已经是人丁凋落青黄不接,放在现在的武林,只能算是三流
在武道上,我还算是有几分天赋,年轻时气盛,好与人争强斗狠,因此得罪过不少人。」
「这些年,哪怕我隐姓埋名藏在傅家,也总有以前的仇家时不时地找上门来。」
李同话音微顿,目光忽落在傅觉民的心口,淡淡道:「少爷几个月前中的那一枪,说起来,可能还是受了我的牵连」
傅觉民听着李同的讲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幺才好。
他本意是想藉此机会稍微试探一下李同,跟同叔来个小小的「坦白局」。
却不曾想,李同直接轻描淡写地把身上秘密全部都说了出来。
虽不知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却也衬得他有些不够光明磊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