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务处底下的汉子总共有多少个?
三四百,还是四五百?傅觉民不清楚,但他知道,就算是掏空整个傅家,也绝凑不齐这笔费用。
「索性让二叔一把火把名册烧了。」
「你二叔做得出来,所以他们把文件发到了我这里。」
傅国生拿起烟斗,在桌角处轻轻磕了磕,淡淡道:「但就算是烧了也无济于事,主册在县里,他宋璘想往上面加多少个名字,都不过一笔之事...」
「爹。」
傅觉民放下手中文件,眉宇逐渐冰冷,「我们就这样任由人鱼肉宰割?」
「这些事我自有计较。」
傅觉民还想再说什幺,傅国生却已经揉着眉心,擡手挥退了他。
傅觉民脸色微沉地出了书房,第一时间便喊来管家陈伯。
细细盘问之下,才得知实际情况远比他了解到的要更加糟糕。
按陈伯的说法,这段时间,傅家的生意可以说是处处受阻,不仅在码头的货屡遭查验扣押,行业内,也隐隐受到其他几家同行的联合排斥挤兑,甚至不止傅家,和傅家交好的一干商号,譬如许世荣的许家等等,也同样受到牵连...
「这是准备...吃定我们傅家了吗?」
傅觉民眸光闪烁,眼神渐冷。
他原以为宋璘来到滦河后是心有顾虑,收敛了性子。
现在才明白,他只是换了一个方式,将明火执仗换作了钝刀割肉。
傅觉民立在门前,一左一右,是傅家的两尊镇宅石狮。
许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慢慢回复平静。
「陈伯。」
傅觉民转头看向一旁的管家陈伯,「我药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管家陈伯立刻点头回应:「汤池子里的水已经烧热..少爷可以随时令人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