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生不敢再看傅觉民的眼睛,支吾两声,忽又变得理直气壮:「又不是我们想挡的。
我们也是被人挡住了,游行的队伍过也过不去!」
说着,她「呶」地伸手往前一指。
傅觉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朝学生游行队伍前方望去,待看清迎面而来之事,整个人顿时怔住。
——
只见在学生游行队伍的正前方,一股更为浩大的队伍正缓缓走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用一块块粗糙麻布缝制而成的大旗。
旗上绣着只人立而起的肥硕老鼠,鼠爪合十,做朝天祈福状,鼠脸上,那用金线勾勒出的表情似笑非笑,诡异至极。
旗子旁便是个宝塔似的双层高台,底下一层站着身穿黄衫,脸上画满油彩的两人,一老一少,像是唱戏一般。
顶上的高台则端坐一道人影,身披彩衣,脸上盖着红布,看不清长相,手里拿着两面幡子,一面上写着——「慈尊降世」,另一面则写——「度苦救难」。
整个高台由几十个大汉硬生生托举着,旗子和台子底下,人流如潮水般涌来。
大都是衣衫褴褛之辈,面黄肌瘦,眼神却异常亢奋,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光彩。
他们步履蹒跚,却极力保持着僵硬的队形,口中反复诵念着:
「万般皆苦,唯舍可得。」
「慈尊入窍,万苦皆消!」
「舍得三斗米,来世谷满仓!」
「.....」
台子上脸画油彩的一老一少忽的大喝一声——「诸位粮友接着!」,紧跟着一人抱着个半人多高的大瓮,抓起瓮中所装之物便朝四下的人群里泼洒。
一人撒出黑黢黢的谷粒,一人撒出黄澄澄的香油。
谷粒和香油落在地上,整个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不管不顾地扑倒在地,疯狂地争抢那些沾满尘土的谷粒和油水,拼命往嘴里塞。
这荒诞而震撼的一幕叫所有人都愣住了,不仅仅只有傅觉民。
「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