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将爹爹害死了!」
李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想要将那蒸馏装置都掀翻了去,但双手却悬在了半空,最后趴在了桌台上失声恸哭起来。
苏牧闻言浑身一颤,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悲伤,自己当初的无意之举,将蒸馏这等后世的酿酒概念告知李糠后,李糠这位痴于酒水之人竟是身死,因醉酒而死。
某种程度上来讲,李鹿说的其实没有错,的确是自己将李糠害死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了李鹿的恸哭声,苏牧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幺,不知过去多久后哭声渐止,最后还是李鹿打破了场上的压抑。
「你的衣服破了,我那一刀刺中了你————你是武者,厉雨不是你的真名。」
「嗯。」
「你是厉飞雨?」
「没错。」
「我知道自己杀不了你,但爹爹因你而死,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好,我答应了你。」
李鹿浑身轻颤着,似是没想到苏牧这般干脆就认了是那三县第一强者,是那袭杀了陶行正而被三县通缉的厉飞雨,也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如此干脆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甚至都没听自己想要做什幺。
「你答应了,你就不想先听听我要让你做什幺?若是我让你去死如何?」
李鹿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苏牧,她在苏牧面上看到了愧疚,但并无惧意。
「此事不行你换一个,其余之事我可以答应你————在此之前,先带我去看看李兄吧。」
「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你带上这坛酒。」
苏牧珍重伸手接过酒坛,跟着李鹿离开了沧河城,一路来到了城外数里的一处荒僻小山,「爹爹和我不是这沧河之人,死去不能葬入沧河人的祖山。」
「此山有名字吗?」
「没有。」
墓碑前,苏牧举起酒坛仰头灌下酒水,李鹿先是呆滞旋即本能想要阻拦,但似是又想到了父亲之死,又恨恨咬牙地没有阻止。
直到李鹿看到苏牧一口接一口灌下,她伸手要夺过酒坛,焦急开口。
「你疯了————我,我不是担心你,你答应过要帮我做一件事,你想死以后再死,总之现在不能死!」
「而且这是爹爹的酒水,你若是喝完了,爹爹他就没得喝了!」
「好。」
苏牧将酒坛放下,李鹿将酒坛抱在怀中沉默了片刻,开口说起自己想做的事。
「爹爹爱酒————喝的半醉时会说些酒话,他不止一次提到李家时痛哭流涕,他哭诉自己愧对爷爷奶奶,还有族中叔伯们,爹爹当初是因为娘亲的事离开了李家,他一直都想要回去只是过不去心中那一关,我知道他酿造美酒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回归李家————」
「爹爹他当真不争气,酿造出了美酒为何不自己去亲手完成————」
「我要你送我和酒水去参加醉月大会,爹爹的酒一定能获得好名次,他没能完成之事我李鹿会替他完成的。」
「那醉月大会在何地何时举办?」
「醉月大会十年一次,下一次就在来年十月,地点在东莱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