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夸完他能踅摸好东西,后脚就拿踅摸东西当由头请假。
陈拙搓了搓手,笑容是数不出的憨厚老实,再加上面膛微黑,这会儿看起来,活脱脱一个朴实的山里小伙儿:
「叔儿,要我说啊,这还不是全靠大队长您英明领导,咱马坡屯才能人辈出嘛。」
「再说了,就算我陈拙少上工一天,但是只要有您坐镇,大伙儿照样能吃上热乎的大锅饭!」
顾水生没好气地摆摆手:
「滚滚滚!」
「就会耍嘴皮子。假条我给你开了,赶紧给我滚蛋!」
只是,他临了又补了一句:
「不过你小子记着,那帮知青的雪蛤能换成票子是好事,可别让人家城里人觉着咱马坡屯的人占他们便宜。」
「得嘞,叔儿您就瞧好吧!」
陈拙咧嘴一笑,麻利儿地揣好假条,寻思着回去得拾掇拾掇那帮知青凑上来的雪蛤,溜溜达达就往家走。
*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陈拙没去大食堂,背上那一大袋子品相有些磕碜的雪蛤,就往县里头钢厂赶。
到了钢厂大门口,常有为早就在那儿冻得直跺脚,正裹着大衣来回哈气呢。
这天儿,冷得邪乎。
陈拙喊了一嗓子:
「常老哥!」
常有为一瞅见陈拙,那张圆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哎哟喂,老弟,你可算来了!」
说完,他又顺带唠了句闲嗑:
「老弟,这天倒春寒,我裹得跟狗熊似的,还冻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