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走几步,就见陈拙把背后的麻袋往下一卸,递了过去。
「常老哥,都在这儿了,磕碜了点,但都是好玩意儿。是村里头收上来的。那帮知青可都等着信儿呢。」
常有为顺手接过,掂了掂分量,于是就有了数儿。
这陈老弟办事,厚道。
虽然品相磕不磕碜这事儿,一眼就能看出来,但陈拙能主动说出口,常有为心底就舒服。
他瞅了一眼袋子,又瞅了一眼陈拙,俩人心照不宣,交换了个眼神儿。
陈拙开口:
「那你先忙,我在这儿等你信儿。」
「妥了!」
常有为提溜着麻袋,转身就往厂里头的家属楼走。
这雪蛤可是金贵玩意儿,对宋雅那齁巴病有好处。
他自个儿先留点,剩下的拿去厂里走动走动,这帮城里老娘们手里头的工业票、布票可不老少,拿这金贵玩意儿「换」东西,那是再好不过了。
陈拙没跟着进去,这事儿常有为去办比他方便。
他就揣着手,杵在钢厂大门口那嘎达等着。
这会儿上工的点儿还没到,看门的老大爷正裹着军大衣,坐在门房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斗。
这周大爷瞅着陈拙这小子,牛高马大的,杵在那儿跟个黑铁塔似的,就是不动弹。
他瞅了半天,估摸着是常有为领进来的人,心里头犯嘀咕。
他磕了磕烟袋锅子,把烟灰往雪地里一磕,冲着陈拙招了招手。
「喂!黑小子,这儿。」
陈拙闻声还没扭过头,脸色瞬间就黑了。
啥玩意儿?
这年头,咋人人都爱喊他黑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