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包袱的两人在从京城城门离开后,快速的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
就在这京城北郊处。
别苑之内,湖边水榭临波,微风徐来,吹动垂柳,荡起圈圈涟漪。
湖边,一张宽大舒适的竹编躺椅横陈。
椅上一名身着素色宽袍的男子,以极为慵懒舒展的姿势斜倚着。
满头银丝般的白发如雪瀑般散落在颈侧和椅背,在午后炽烈的阳光下,折射出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冷光泽。
一张光滑如璧、毫无纹饰的素白银面具,严丝合缝地覆盖住了他整张面孔,只露出一截线条略显冷硬的下巴。
此时的白发男子右手随意地搭在躺椅扶手之上,指骨修长而有力。
而在他指掌之间,正握着一柄极其引人瞩目的鱼竿。
鱼竿通体长不足七尺,看似纤细,却蕴含着一股内敛的沉凝气韵。
若是有对木料极为熟悉的,必然能够认出男子手中鱼竿竟是以整根罕见的「七节星纹铁木」削磨而成。
这种木料只生于南疆湿热绝壁,树心隐有天然七星银纹,木质坚硬如铁却轻韧如竹。
最奇特的是其触感如温玉,可谓是一寸一金。
位于男子身后,一名身着黑裙,以黑纱遮面的女子静立。
两人相隔不过十步的水榭里,此时还肃立着几名守卫。
每一个皆是脸上戴着面具。
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肃杀之感从几人的身上传来。
而在这几名护卫的中间,光滑如镜的青石地面上,此刻却是有着一道纤细的身影跪在地面。
如若此刻顾少安在此,必然能够一眼便认出跪在这里的赫然是林仙儿。
此时的林仙儿垂着头,柔顺的青丝掩住了大半苍白的侧脸,只露出光洁却毫无血色的额头和下腭。
一袭原本应显娇艳的纱裙此刻也仿佛失去了颜色,紧贴在跪得僵直的纤弱身躯上。
她的身姿依旧努力保持着一种动人的曲线,那种深入骨髓的我见犹怜的气质,哪怕在这种情形下也未曾全然褪去。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羽睫、紧抿到失去血色的唇瓣,都无声地诉说着她已在此跪罚了不知多久,脆弱的身体已然濒临极限。
使得此时的林仙儿就像一朵即将被碾碎的薄雪,在刺骨寒风中无声摇曳。
时间在凝滞的空气中一点点流过,只有风吹柳叶的轻响和湖水微澜的低吟。
良久,斜倚在椅上的白发男子,那似乎完全沉浸在垂钓中的姿态微微一动。
只见他握着那华贵鱼竿的手臂极其随意地、轻轻往上一擡,垂落在湖中、末端系着银色钓钩就这样浮出水面。
「嗖!」
待到一声破空声浮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被鱼线绑着的钓钩竟然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后向着跪着的林仙儿而去。
下一秒,跪在地面的林仙儿身体剧烈地一颤。
却见林仙儿左腿小腿肚上那轻薄罗裙瞬间被一抹刺目殷红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