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著他的面容,唯有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深深的不解。
他搓了搓指腹间残留的信笺冰凉感,低声对著空气自言自语,更像是將连日来的困惑倾吐出来:“那个叫素心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值得神侯如此重视?”
接连数日的时间,几乎这西南之地所有护龙山庄的眼线以及暗线,都因为朱无视的要求而动。
加入护龙山庄十几年,男子还从未见过护龙山庄有如现在这样,所有眼线以及暗线全部都暴露出来的情况。
就在他话音未落、思绪被浓厚的迷雾缠绕之际,一道声音忽然传入男子的耳中。
“你很想知道素心是谁?”
声音冰冷、沉凝,却又带著强大无形压迫力的声音,如同冬夜里的寒冰稜柱,突兀地从他背后幽深的迴廊阴影中传来。
修长男子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
他瞬间转身,动作快如闪电,带著高度的警戒。
当他的目光捕捉到那片阴影中徐徐踱出的伟岸身影时,所有的警戒瞬间化为难以遏制的震惊与敬畏,旋即单膝下跪行礼道:“属下参见神侯”
此时的朱无视虽然未著蟒袍,只是一身常服,但那久居上位的威严,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度,却如同一座山岳,无声无息地压来。
他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蕴藏著寒星放在半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淡淡开口道:“起来吧!”
听到朱无视的话,男子吐出一口浊气,心底微松:“谢神侯。”
待到男子起身后,朱无视开口道:“刘辰岳,二十一岁,谷山城人士。”
听到朱无视道出他的身份,刘辰岳低头道:“正是。”
朱无视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他身上,静默了几息,这短暂的沉默带著千钧重压。
在让刘辰岳站起身来后,朱无视冰冷沉凝的声音在月夜下再度响起,如同在敘述一段尘封的往事,又似在揭开一道淋漓的伤疤:
“你不是想知道素心是谁么?”
“本王告诉你。”
隨后,在朱无视面带追忆之中,他与素心的相识,相知乃至於最后与古三通决战之时,他意外亲手將素心打伤的事情娓娓讲述了一遍。
朱无视说的十分生动,生动到刘辰岳都能够从朱无视的每一句话里面感受到朱无视对素心的爱。
只是,想到神侯的挚爱不但是別人的未婚妻,而且现在还是一具昏死了二十几年的活死人,刘辰岳的脸上就不禁露出几分疑惑。
就在这时,朱无视忽然转过头,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直刺刘辰岳。
“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很好奇以本王的身份和地位,为何会执著於这样一个女人?”
刘辰岳连忙回应道:“属下不敢。”
“只是不敢,证明你心里確实是这样想的。”
紧接著,朱无视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不懂,同样因为你太年轻了。”
说到这里,朱无视语气陡然一缓,语调骤然放低,带著一抹轻缓和温柔。
“你还没有真正遇见那样一个女人,一个足以让你心甘情愿拋弃所有理智、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与全天下为敌,哪怕坠入万丈深渊,也想要得到,想要与之相守的女人”
夜风吹动他的衣摆,却吹不散他周身那凝若实质的沉鬱与狂热交织的气息。
他眼神放空,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庭院,回到了某个铭心刻骨的时刻:
“每个男人心中,都埋著一个不为人知的梦。”
“为了这个梦,可以捨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名誉,地位甚至自己的生命。”
“而素心便是本王的那个梦。”
这时,朱无视忽然向刘辰岳逼近了一步,那如山如岳的气势让刘辰岳几乎窒息。
“你明白吗?当一个人失去了这个支撑他活著的梦,那便是真正的行尸走肉!活著,也不过是具等待腐朽的空壳!比那毫无知觉的活死人更加可悲!”
朱无视的声音骤然拔高,带著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嘶哑和决绝,眼中翻腾起疯狂的红光,脸部的线条扭曲得近乎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