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转清角馆,赶紧取回徐九溪吐出的妖丹,双手奉上。
徐九溪擡手接过,两人手掌有一瞬间的接触,舒窈不由一颤.徐山长那手掌竟异常冰寒,仿佛触到了一块千年玄冰。
「山长,你.」
舒窈惊呼一声,徐九溪却慢条斯理的将妖丹吞咽入腹,轻描淡写道:「无碍,被逼着服了寒髓蛊~」
「啊!」
舒窈脸色霎时惨白寒髓蛊乃国教惩戒教众的秘术,国教中人闻之色变。
据说每隔二十四时辰便会发作一次,发作时如万根冰针同时刺入骨髓,寒气自五脏六腑蔓延,直透四肢百骸。
虽不致命,却令受蛊之人痛苦万分。
见舒窈吓得花容失色,徐九溪反而在嘴角扯出一个惯有的慵懒笑容,「我私自破了元阴,他不恼才怪。还不错了,至少没喊打喊杀~总得有个交代。」
徐九溪轻松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舒窈听了,反而红了眼睛,她自是不敢怪罪圣祖,只哽咽道:「山长,你这又是何苦呀?」
「你懂个屁~」
徐九溪冷斥一声,瞧了泪水涟涟的舒窈一眼,口吻缓和下来,似自嘲、又似自得,「本驾又不是窑子里的姐儿,我想与谁双修便与谁双修。我看上的,便是乞丐、残废,亦心甘情愿;我看不上的,便是皇帝、妖尊,也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嘿,就为自己欢喜~」
舒窈抹了眼泪,心知自己的话在山长心里还没个屁响,便放弃了劝说的打算,反倒说起了另一桩事,「山长,方才灰鼠来了,如今在殿外候着。」
「哦?让他进来。」
徐九溪慵懒神色一敛,待舒窈引着灰鼠进殿时,她已端坐如塑,绛紫袍服衬得面容清冷似雪。
「禀掌教,小的有事要禀~」
「何事?」
「今日晨间,楚县公召小的打探忘川津.」
「忘川津?」
徐九溪似乎一下没能想起这是什幺,灰鼠低声提醒道:「为临平郡王搜罗女子的忘川津」
「哦~.」
徐九溪恍然大悟,却又皱起了眉头,「他这是和陈竑杠上了啊!」
说罢,她起身往外走去。
舒窈一怔,忙道:「山长?温酒、热汤都已备好了。」
徐九溪背对舒窈,摆了摆手,「我去去就回。」
子时二刻。
巡检衙门值房。
『啪~』
丁岁安拍死一只趴在大腿上吸血的蚊子,曲指弹飞。
值房内木板床又硬又散,一翻身就吱嘎作响。
比家里那张巨宽的拔步床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