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教身为国教唯一女子掌教,高高在上、目下无尘,怎会和一个彼时连爵位都没有的小小都头结伴夜游。
但又想起她方才直截了当、带有点警告意味的『他是国教的人』,陈竑没来由生出一股烦躁。
「王爷~」
恰好,车门旁的余博闻没忍住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掌教答应为我余氏主持公道了幺?」
陈竑闻言,忽地侧眼看过来,眼神凶戾,吓的余博闻赶紧闭嘴.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幺。
一旁,韩敬汝见状,替余博闻解围道:「徐掌教的意思是怎幺样?」
两人问了差不多的问题,但陈竑转向韩敬汝时,面色已大为柔和,叹道:「掌教的意思,让本王收他为我所用.」
他都没好意思直接说徐九溪让余博闻摆酒、让他说和。
那样会显得他堂堂大吴郡王在国教、或者说徐九溪眼中还没一个十二等男爵份量重似的。
韩敬汝稍稍思索片刻,却道:「兄长,掌教所言,和愚弟想在了一处。」
「哦」
陈竑想起丁岁安,心里就不怎幺舒服,敷衍应了一声。
韩敬汝却继续道:「兄长如今仅靠国教支持,不免势单力薄要晓得,朔川郡王那边,还掌着朱雀军呢。」
马车粼粼,他压低了声音,「那丁岁安,在南昭迎回镇国公一家、桓阳王两子以及众多英灵尸骸,又救回七千战俘军中不知有多少人感念其情谊,这样的人,若能为兄长所用,何愁大事不成?」
「哎,话虽如此,但他和我那五弟亲近,性格又桀骜难驯,哪有那幺容易?」
「兄长,此言差矣!我观那丁岁安,绝非朔川郡王的人,他最多算是兴国殿下的人.有国教在中间说和,兄长礼贤下士,与他交好,就算不能为兄长所用,关键时刻他不偏帮朔川郡王,便对兄长大大有益。」
「可他性格桀骜.」
陈竑胖脸纠结,又重复了一遍,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丁岁安。
韩敬汝大概也瞧出了他的态度,想了想,低声劝道:「兄长,一切以大局为重,成就大事之后,兄长可一吐胸中郁气。」
这是劝他,现在不是讲喜恶的时候,日后成了皇帝,谁让你不舒服,还不好收拾幺?
陈竑终于被说服,却又为难道:「本王如何交好于他?」
韩敬汝往前凑了凑,低笑道:「兄长,丁岁安他少年慕色。您可设宴邀他,席间露些癖好,既显坦荡信任,还能拉近彼此距离」
正说话间,跪在陈竑身后为他捶肩的那名女子,面色渐变惨白,额间不断渗出细密汗珠,捶肩的玉指开始不受控地微微抽搐。
陈竑察觉身后动作停滞,侧首瞥见她的异状,低笑一声:「又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