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小半时辰,也只从如山信函中找出两封。
一封是前年春的,内容是恭贺安平郡王府侧妃弄瓦之喜的贺信,随信礼单中,有长命锁、百衲衣等寻常贺礼。
另一封,则是去年的,看日期,正值安平郡王主持南征大军出征仪式前夕。
比起上一封,这封以余博闻个人名义写就得书信,遣词极尽客套恭谦,信中道:『.偶得东海珊瑚树一座,高三尺三寸,赤焰灼灼,恰似王旗猎猎,为殿下壮色!』
礼单中,除了三尺多的红珊瑚,还有织金缎、翡翠麒麟镇纸等物。
也比前年那次送去的礼物贵重的多。
这也好理解,去年陈端奉旨代陛下主持仪式,在旁人眼中,他已近乎皇储。
余博闻作为临平郡王一系的人物,想必当时也是为了留条后路,提前交好陈端。
这样的人,不计其数,兴国的意思又明显不想事态扩大化。
仅凭手头这点东西和书信内容,还治不了余家勾连逆王之罪。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
崇礼坊,律院,清角馆。
「.此事再论对错已无意义,但原本只是女儿之间一场小冲突,却不料楚县公家中女眷也卷了进去,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临平郡王陈竑坐在酸枝木圈椅中,圆胖的身子几乎将椅面填满。
上首,徐九溪一身绯红金线莲纹大袖衫,斜倚长榻,一双桃花眸定定望向窗外夏日景致。
在外素以礼贤下士闻名的陈竑,此刻稍显拘禁,他等了片刻不听徐九溪回话,便端起茶盏做掩饰,双眼快速掠过徐九溪凝脂侧脸与修长颈项,旋即又飞快地垂下眼,喉结微动。
「徐掌教?」
「哦?什幺?」
「.」
感情说了半天,她一个字没听进去啊?
陈竑只得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胖脸上做出一副为难神情,「楚县公是律院供奉,却与余家结下梁子以掌教看,他能否为我们所用?」
徐九溪自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笑道:「郡王是想用他,还是防他?」
陈竑被点破心思,干笑两声,胖短的手指在膝头搓了搓,「若不能为我所用,这般锋芒毕露的年轻人,留着怕是祸患。小王并非为自身担心,而是担忧他坏了国教大计.」
说罢,又匆匆瞧了徐九溪一眼。
她今日也不知吃了什幺灵丹妙药,面若桃李,眼眸清透,本就妖冶的脸蛋比往日更显明艳动人。
「呵~」
徐九溪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干脆利落道:「他既是律院供奉,便是我国教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