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军骁骑丁都头,那是大伙心中袍泽情谊的具象、是大吴底层军卒出人头地的模版。
相比郑金三这种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军官,他们在心理层面无疑和小丁都头更亲近。
「让开~让开!」
正此时,一群身着华丽甲胄的骑马甲士从万安门冲入瓮城,当先开路几人十分蛮横的推搡着挤满此处的军卒,躲避稍慢些,便会有马鞭兜头甩下。
「挤你娘~」
「敢打老子?」
反抗、喝骂声刚起,便听那开路甲士一声喝,「安平郡王驾临,谁敢造次!」
「.」
霎时,叫骂消失。
天潢贵胄的身份,比军法更有威慑。
万安门内,年不足三旬、面色肃穆的蟒袍青年骑着高头大马径直往瓮城门洞而来。
「丁爷~丁爷~」
正跪地求饶的郑金三,听到外间传来『安平郡王』四字,脸上惊喜、亢奋之色暴绽,有如打了鸡血,「丁贼,你们父子二人还不束手就擒!」
当即就要起身,丁岁安拧在他耳朵上的手.却并没有随他心意。
猛地往下一扯.
一声极细微的皮肤撕裂声。
紧接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啊!」
响彻瓮城。
原本正在关注安平郡王的军卒齐齐转头看过来。
却见,方才还跪在地上的郑金三双手捂着右侧脑袋,疼的满地打滚,鲜血从他指缝间汩汩而出,数息之间,整颗脑袋上已糊满了血水。
再看,丁岁安手里依然揪着一只黏连着少许皮肤的耳朵。
「嘶~」
胡应付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对刚刚回来的何大海道:「元夕好狠!」
明显此刻局势已渐渐朝着失控的方向滑去,何大海却也不见惊慌,反而将目光在丁烈身上停留片刻,低声回道:「和大哥年轻时候真像!」
「大胆!丁岁安!」
刚刚赶到门洞外的安平郡王恰好看到这一幕,坐在骏马之上便是一声呵斥,「你不过微末之功,便敢持功自傲,无法无天!夜闯门关已是重罪,如今竟敢在本王面前,公然残害上官,撕耳泄愤,已是叛逆!来呀,将此贼拿下!」
蟒袍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冰冷贵奢的光泽,提醒着所有人,他的身份。
威严面庞此刻已覆了一层寒霜,眼中的蓬勃怒火被锐利眼神所掩盖
是人都能瞧出,安平郡王,怒了。
丁岁安却没看他,丢了手中的耳朵,静静和老丁对视着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容。
老丁却目光严肃.
父子俩隔着一丈多,默默对视的姿态很奇怪。
既像是在无声交流,又像是在隐隐对峙。
「让让,让让~朱雀军指挥使厉大人前来处置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