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时显然知晓此事,朗笑一声,擡步入内。
「今夜之事,贤侄怎看?」
李秋时自来熟,径直取了两支茶碗当做酒杯,分别斟满。
丁岁安将寂铃在房内挂好,「明摆着的,天中那两位皇子,不想让伊劲哉活着回京。」
「那依贤侄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长者当先,不如叔父先讲?」
「哈哈哈请~」
李秋时端杯,丁岁安陪了一杯。
「贤侄和犬子结金兰之义,我自当以子侄相待,便不与你拐弯抹角了我以为,南顺郡王,当保!」
丁岁安借着斟酒的时机想了想,随后道:「我与叔父看法一致。」
「哦?说说为何?」
为了防止丁岁安再来一回『长者当先』,李秋时又补充一句,「莫耍滑头,抛开私交不论,如今我们离了国境,你我既是荣辱与共的同僚、亦是并肩作战的袍泽。」
「呵呵。保南顺郡王,无非还是为了和谈.小侄尚不知安平郡王送行之际的那些话,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朝廷诸公的意思。若是朝廷诸公的意思,此次和谈成功的概率不足万一唯有的一线希望便是.」
说到此处,丁岁安刻意停顿。
李秋时与他对视一眼,低声道:「南顺郡王继承大统.」
简简单单一句话,但其中风险可谓泼天。
先不论伊劲哉那副软弱样子有没有人君之相,单说他们两个战败国的外臣,想要在南昭扶植其继承大统的难度,就难以想像。
两人齐齐陷入沉默。
足足静坐了半刻钟,李秋时才缓缓道:「此事,你我心中有数即可,一切见机行事。若无机可乘,老夫拼了这张脸,便是被归国后被朝廷治罪、被国人唾骂,也需将被俘将士换回;若有机会,你尽可大胆施为。事成,功名尽归于你;事不成,罪责、黑锅我来背。」
丁岁安笑了笑,没接茬。
李秋时大约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洒脱一笑,「贤侄不信也无妨,我们日后事上见真章。」
说罢,利落起身,「走了!」
丁岁安起身相送,走到门口,李秋时忽地驻足回身,笑道:「贤侄可知,我是监正的学生。」
丁岁安一愣,不明所以,「小侄知道。」
「那想必你也知晓,王妃是我小师妹了?」
「呃哪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