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岁安从窗户翻出去,轻巧一跃,身影倏地消失在晨曦中。
闺阁内一时安静下来。
这几个月里,无论再忙碌,每日心中总有隐隐期待抽出点空,两人便能见上一见。
繁忙工作之余,见缝插针都成了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身侧的被窝内,还残留着小郎的体温。
这一走,快则两月,慢则三四月。
现下,身体空了,心也跟着空了。
林寒酥侧头看向碧纱窗,蓦地嘴巴一扁,竟像个没出息的小女孩似的,滚出两行清泪。
辰时一刻。
天光大亮,意欢见往日勤奋的王妃迟迟未曾起床,便来到了霁阁。
刚蹑手蹑脚登上二楼,却见地上丢着一堆团成了团的被褥床单,意欢上前抱起准备拿下去,入手才察觉不对劲。
再一转头,却见.娘娘侧身躺在床上,脸上都是泪水,眼睛都哭肿了。
「.」
意欢吓了一大跳。
在她心目中,王妃无所不能,便是当初在兰阳王府、差点被殉的时候,也没见过王妃掉眼泪。
她一时不知所措,只能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刚走出霁阁,迎面撞见张嫲嫲,意欢嘴巴一咧,也差点哭出来。
「大早上的,怎了?」
张嫲嫲问了一句,意欢却左右看了看,凑到张嫲嫲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
「哭了?」
张嫲嫲诧异,意欢点点头,小声道:「嫲嫲安慰安慰王妃吧,其实吧尿床也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
「.」
张嫲嫲擡眸看了眼霁阁二楼,心里门清,暗道:别时难,即便如王妃,心里一旦有了人,也不免小女儿情态。
张嫲嫲擡手接过床单被褥,「我拿去洗,你让老李套上车,带你去公主府告罪一声,便说娘娘今日身子不适,请沐一日.」
卯时正二刻,丁岁安接上朝颜和智胜,汇合了夏铁婴、软儿师徒,赶往鸿胪寺坊南顺郡王府。
接上他们一家,再和李秋时碰头,便要低调出发。
带上朝颜,是因为她熟悉南昭、更熟悉重阴山,南昭还有她极乐宗同门,说不定能帮上大忙。
带上智胜,则是因为他是个看门的.丁小郎在哪儿,丁家的门就在哪儿。
至于夏铁婴,自然是因为上次剿杀秦寿时展现的牛批箭术。
丁岁安请她随行,仅用了一句话,「想法子把镇国公和夏小娘诸位兄长的尸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