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却不答,豹眼环视丁岁安诸人,随后看向周太曼,倨傲道:「周同知,我三位儿郎刚刚为国出征而还,便被人生生拗断臂膀!这几人若不杀,恐怕将士们心寒!」
若是作战期间,这话还有点威慑。
大吴除八部禁军外,将领带兵皆是临时调遣,此次南征,秦寿所率盛、雍两州厢军在上月底归京后便返回家乡。
这秦寿眼下仅有百把亲兵.你吓唬谁?
粗鄙外地军汉,这是天中!
你还能翻天了?
周太曼一脸为难,「竟不知伤者是秦将军麾下。可据现场证人讲,是是秦将军麾下先动的手,还,哎,还使了利器。」
「哪个是现场证人!叫他出来!」
秦寿话音刚落,旁边站起一名身材高大的巨汉,拱手道:「我便是。」
「你是哪个?」
「末将朱雀军指挥使厉百程,今晚恰巧在教坊司快活,全程目睹。」
厉百程面目呆板,给人一种很诚实的感觉。
但秦寿来前自然已去医馆问过义子实际情况,自然不信,不由气极反笑,「好,好!秦某是粗汉,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只晓得周同知若不能为我儿郎主持公道,我便要自己动手了!」
这是气话,但一直静静站在一旁、不起眼到极易被人忽视的灰衣老仆,却慢慢擡起了头,尖声细气道:「秦将军,国朝自有法度,将军莫要自误。」
「你又是哪个裤裆里露出来的鸟厮!」
一个奴仆都敢威胁他了,秦寿不由怒气勃发,身后义子蠢蠢欲动。
「呵呵,咱家是兴国殿下身边一老奴,不是什幺鸟厮.」
「.」
秦寿面色一僵,身后刚才还在骚动的众义子顿时化作寒蝉。
翌日一早,刑部便遣人持了整套公文提『教坊司伤人案』四嫌犯送去了刑部狱。
天中府衙自然有自己的大牢,刑部狱主要关押大案、天中重案嫌犯,两家职能有点重合。
将人提去刑部狱也挑不出毛病。
和周太曼预想的一模一样.李秋时李大人虽为避嫌,昨夜未曾来过府衙,但他家的管家可是在堂外守了一整晚。
天中官场谁人不知,李大人早年连夭两儿,至不惑之年才得独子李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