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酥接了,指腹摩挲过香囊粗陋针脚,撇嘴道:「这也值得排一个时辰?你定是被守贞观的牛鼻子诓了。」
说是这幺说的,却将香囊当场仔细收了起来。
「诓就诓了,求个心安。」丁岁安忽然想起一个多时辰前府门外的一幕,奇怪道:「王妃,你和令尊有甚仇怨?」
提起林大富,林寒酥嘴角噙着的微笑瞬间消失。
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开了口,「我们在他眼里,不过是攀附权贵的工具罢了。」
「你们?」
「嗯,我家姐妹三人,大姐被他送给隐阳王做了外室.......十几年了,大姐为隐阳王诞下一儿一女,至今连个名分都没有。他却靠着隐阳王这便宜女婿,买了个桥道厢军指挥使。」
『他』指的是林大富。
「我二姐命还好些。二姐夫早年清贫,他押宝二姐夫,早早将二姐许配于二姐夫,后又赀给二姐夫科举,如今已做了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
说完了大姐和二姐,林寒酥又是大段默然,就在丁岁安以为她不想讲自己的时候,却听她道:「你不想知道我怎幺嫁入兰阳王府的幺?」
「是有些好奇。但如果你不想说这些不开心,便不用说了。」
「呵呵~」林寒酥擡起眸子望向灵堂外的浓郁夜色,轻声道:「我嫁入王府之前,杜珏已声名狼藉,且瘫在了床上,若非如此,杜家这种立国勋贵怎会选一个商贾之女做王妃......」
杜珏的名声不好,除了十几岁便开始胡作非为以外,还有好男风这点。
兰阳府无人不知,据说还是个狡猾的零......
「那年我刚满十八,整日里想的还是才子佳人的故事。突然知晓自己许给了一个瘫子,又怕又恨,找到林大富哭闹了一场。可无论我怎样哭闹绝食都没能改变他的主意......」
林寒酥顿了一顿,叹道:「六年了,这座王府深的见不到底,我处处小心,没睡过一回安稳觉。林大富原想借着攀附兰阳王让自己仕途再进一步,可吴氏多精明呀,他最终未能如愿,我也差点被殉了。是他亲手将我推进了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