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羚羊挂角,落子兰阳

兴许是觉着这丧髻实在难看,她擡手从妆奁内拈起一朵素白绢花,斜插耳鬓,对镜顾盼左右端详,这才满意道:「王妃不王妃的,没什幺意思。往后呀,我要做我自己......」

说罢,忽地回头,妩媚脸蛋微仰,望着许嫲嫲微笑道:「嫲嫲,好看幺?」

「好看,娘娘怎打扮都好看。」

「嘻嘻,能不能迷住个小郎君?」

林寒酥笑容愈盛,一双凤目弯成了月牙牙。

许嫲嫲闻言却心里『咯噔』一下,以往林寒酥也与她说笑过,但像今日这般大胆的玩笑,却是头一遭讲。

生死关上走了一回,王妃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许嫲嫲一时又说不清。

「去前头瞧瞧......」

林寒酥对着镜子,最后用指尖轻拨了一下绢花的位置。

子时。

灵堂内白幡低垂,烛火摇曳。

除了林寒酥院里的几名婆子还守着长明灯,已经没了旁的人。

林寒酥目光在灵堂内逡巡一圈,没见到想要找的人,莲步轻移,走出澄夕堂。

胸毛和胡将就守在堂外,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

林寒酥眸光微转,掠过模样凶悍的胸毛,落在了一脸憨厚的胡将就身上,「你们什长呢?」

「啊?他.......他,嗯,俺......」

胡将就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便是丁岁安的老爹,哪跟王妃这种级别的『官』说过话啊,一时舌头打结,面色通红。

「回王妃,丁什长外出了,说是子时正前回来。」

胸毛替胡将就答了话。

「出去了?」林寒酥不假思索道:「待他回来,让他来见本宫。」

说罢,林寒酥摇曳着身姿回到灵堂内,在蒲团上盘腿坐了,裙裾铺展如盛放白莲。

素手成拳,支着下颌,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火盆中添着纸钱。

纸钱在火焰舔舐中蜷曲、飞扬,化成灰蝶。

林寒酥一身白孝,脸上却找不见半分哀戚,反而唇角轻扬,望向火盆的双眸清波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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