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桩,却是世人都晓得的一一七品妖兽,便能学会术法。
没人知道这些没灵根、没灵池的妖兽,是怎幺调动天地气机使术法的,可在矿区里,这些妖兽的术法威力,绝不比修士差。
只是...当金福贵瞧见这蛇妖使出术法后,金色的圆瞳里却是露出一抹炙热...
又一声尖啸响起,他身边仅剩的三头白狼王一起蹿了出去这三头八品妖兽,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此刻联袂而上,就是想要趁着这蛇妖施法空档,把这蛇妖彻底弄死。
可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那浑身早已血肉斑驳的蛇妖,竖瞳中忽地闪过一抹狡黠之意一显然,这七品大妖已有了粗浅的灵智。
刹那间,一抹手臂粗细的雷霆从它猩红巨口中吐了出去...
谁都没想到...这蛇妖竟还能使出第二次术法。
山崩一般的轰鸣声中,三头白狼王里,两头当场被烧成了黑炭,剩下那头也被气劲裹着,狠狠撞在树干上,生死不知。
不过片刻间,场中形势陡然反转。
那条蛇妖直起身子,冷冷盯着仅剩的一头白狼王...以及端坐于狼身上的那侏儒妖人o
「嘶嘶」声中,蛇信吐了出来。
群狼之中,再无一匹狼妖敢上前了。
恐惧死亡的原始本能,终究盖过了金福贵的尖啸声。
显然...在这场长达半年的厮杀中,是这头蛇妖将要笑到最后。
恰在此时,金福贵那颗大脑袋猛然一顿...淡金色的圆瞳死死盯着密林中某个方向。
紧接着,那大蛇也像是察觉到了什幺,诡异竖瞳中满是戒备之色如临大敌。
天地间的气机一下子静了下来,月色疏朗,伴着细微的窸窣声,一个大个子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大枪的枪锋,在月色下泛出一抹寒光。
刹那间,气劲席卷开来...
漫天金色灵气纷飞,就连空间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祥子枪尖一挑,目光却是落在白狼王身上那个矮小的身影。
昔日那个以一身蛮力闻名整个人和车厂的雄壮汉子,此刻却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可怖模样。
祥子神色平静,嘴角扯出个笑:「金福贵...好久不见。」
坐在白狼王身上的金福贵,金色圆眼里顿时露出几分迷茫。
金福贵?
好熟悉...又好陌生。
我是金福贵?
一念生,百念起,骤然间,那些深藏于心底的记忆如狂潮涌了出来,漫天的雨水,滔天的大火...女人温婉柔顺的笑,那张白青色的小脸,还有一片孤零零飘下来的枫叶...
他拼了命想忘掉的记忆,终究还是随着这个大个子的出现,在脑子里翻涌起来。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哀嚎,在月光下炸开:
「死.」
「都得死.」
许是太久没开口,这声音全然失了音调,仿若金属摩擦一般刺耳。
那双圆瞳死死盯着祥子,满是狠厉之色。
祥子轻叹一声,步伐不停。
第一步,漫天金系灵气肆虐..,第二步,祥子手腕处荡开一阵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涟漪...
待走第三步,一声尖锐的鸣叫声中,两枚黄铜小箭,从祥子手腕上脱手而出..
天地似是变色,这座夜色深沉的密林,骤然间大放光明蓦地,四周重新黯淡下来,只余两道黄铜小箭如炙热流星一般,在祥子身周旋转。
气机牵引下,天地间最为锋锐凌冽的金系法则却变得无比乖巧,全听凭祥子心念。
「金福贵..你确定..要杀我?」
「或者说,你认为你有能杀我?」
祥子神色漠然,盯着那非人非鬼的可怖身影,只轻声说了一句:
「我杀了范胖子,但范胖子身后,还有李家二少爷李韵文。」
「如果你想给你家报仇,那你要杀的,不该是我..」
「月儿」这个名字,仿若惊雷一般,在金福贵脑袋里炸开。
那个小小的人影,似是随着这个名字,一下子占满了他的脑袋。
那个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儿的小姑娘:
那个每次咳得撕心裂肺,还硬挤出笑来安慰他的小姑娘;
那个得了痨病,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总一个人在家识字写字的小姑娘:
那个字写得又秀气又整齐,最爱用红枫叶当书签的小姑娘;
那个叫金砚月的小女孩;
是我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