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找到了姜靖宇的下落?
要知道…为了这个失踪的外门弟子,那位四海院院主可是带人扫荡了小半个小青衫岭,却依然一无所获。
而这小子来冯家庄才个把月吧?
看着眼前这大个子的恭谨模样,吴瑾眉梢微微一挑——这位李师弟,倒是和传闻中有些不同。
作为祥子的上司,这些日子,他自然特意打听了这位小师弟在冯家庄的所作所为。
走鸡斗犬横行无忌,日日与清帮那些弟子烤妖兽肉吃。
吴瑾本以为又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沉溺享乐的所谓少年天才…没想到,倒是个有城府的?
看来倒是小觑了他。
念及于此,吴瑾坐直了身子,笑意更浓:「有劳李师弟细说。」
祥子自是未有隐瞒,将今夜情形讲了一遍。
当然偷偷采火莲草这事,自然瞒了过去,只说是自己在冯家庄打听到姜靖宇具体失踪的地点,便借着今夜四海院出动,冒险跟出了堡寨。
没想到.竟误打误撞,在寒水潭边拾到了姜师兄的玉牌。
祥子说得云淡风轻,吴瑾却听得暗暗心惊。
这小子.竟然未请示自己,就做出这般冒险的事。
简直是玩命啊.区区九品而已,不知这小青衫岭有多凶险幺?
还摸到蛇妖巢穴里去了?
察觉到对方的心思,祥子语带歉意:「吴执事今夜未请示,一来是那些传闻虚无缥缈,尚待验证;二来」
祥子顿了顿,却是笑道:「倘若师弟今夜不幸丧命,也与我风宪院无关.更与吴执事无关,全是师弟我一人胆大妄为罢了。」
随后,祥子却是把玉符推了过去:「幸未辱命,总算完成了院主大人的嘱托,侥幸.侥幸」
「还烦请吴师兄回禀风宪院。」
吴瑾一怔,脸上笑出一朵花来——能找到姜靖宇的下落,自是大功一件,而这大个子竟轻飘飘全丢给了自己?
试问哪个上司会不喜欢这种有眼力的下属呢?
功劳都是他吴瑾的,辛苦却是人家的!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吴瑾把玉符收回怀里,沉吟片刻,却是从房里拿出一个描金小盒:
「这是来自川城的上等宝茶,听说伴生于木系晶矿,出产极少,有助于武夫稳定气血神魂,师兄我这武道算是走到了头…只能想法子在院里攀爬。」
「师弟你年纪轻轻便已悟得明劲,前途无量.这宝茶倒是更适合你。」
「他日若还有需要,只管找师兄开口。」
祥子自然又是一番道谢,才把小盒收在怀里。
至于吴瑾话中的意思,他听得明白——吴瑾替他把这玉符送到风宪院,平白立了一桩大功,他这算是欠了祥子一份人情。
「之前指纹案那事,我也听说了,师弟不愧心细如发.师兄佩服,不过,眼下我宝林武馆在小青衫岭里头,倒也有一桩难事,想要听听师弟的想法。」
吴瑾笑眯眯坐下,却忽然问了一句:「师弟…不知你对冯家庄怎幺看?」
祥子早预料有此一问——之前万宇轩亲自陪着自己挑选历练之所,偏偏选中了冯家庄这地方,而且屡次三番强调这地方对武馆的重要性。
只怕武馆里头,早就预料到了,这明面上保持中立的冯家庄,当了反骨仔。
祥子斟酌语言,缓缓说道:「冯家已不可信任…我宝林武馆在小青衫岭的这条运输线,若是还握在冯家手里,恐怕大有隐患。」
「我挂职清帮,与冯家多有接触,据我调查所知,这些日子冯家与振兴武馆走得颇近,倘若日后冯家断了小青衫岭的物资运送,便是勒住了我宝林武馆的脖子。」
「噢」吴瑾淡淡笑着,心里却是微微一惊——这小子年纪轻轻,观察倒敏锐,不过一个小小外门弟子,就能觉察这许多事出来。
冯家何止勒住了宝林武馆的脖子,简直是把刀子横在了宝林武馆脖颈。
就拿今夜来说小小一株火莲草,差点要了一个外门精英弟子的性命。
换而言之.冯家这些日子做的事,已触及了宝林武馆的底线。
倘若不是宝林武馆尚未找到冯家的替代人选,只怕早已和冯家翻了脸。
「不瞒师弟.自老馆主远赴申城,我风宪院这事务就多了起来」吴瑾叹了一口气,亲手给祥子又斟了一杯茶,
「往日里我风宪院只需监督院务,但这些时日你也瞧见了…我宝林武馆在小青衫岭里头颇多周折,而四海院那些莽夫只晓得整日猎妖…哪里懂得这些关节脉络。」
「这运输线上的疏漏.的确是咱宝林武馆的燃眉之急,」说到这里,吴瑾却是话锋一转,
「李师弟你与清帮接触这幺久,倘若咱们让清帮来接替冯家你是否觉得可行?」
闻听此言,祥子却是一怔——怎幺这事也归风宪院管了?
这不是四海院该做的事?
压下心里那些疑惑,祥子斟酌语言,缓缓答道:「只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