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晃荡的小火车,傲娇的黄衣女(76K更

死一般的寂静中.悠长的鸣笛声又响了起来。

「哐当」的铁轨撞击声中,小火车慢慢停了下来。

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个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是就这幺下了车,冯家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我那位阿爷一辈子最受不得气!」

冯家小姐好像镇定了下来,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上,挂着一抹促狭的笑。

「杀了我或者抓了我你才有逃命的机会!」

祥子笑了笑——这女人,好像比传闻中更疯。

之前冯福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直到火车靠站的此刻,才对窗外那些人做了一个手势。

「你看.这老东西悄悄通知外头了,外头都是清帮弟子,虽说跟我冯家不和,但肯定会给我冯家几分面子」

「这是你最后机会了,你这大个子还不动手,胆子也太小了点吧?」

「你不敢杀我,杀了我面前这老家伙也行啊然后再把我掳走,从冯家换个赏钱,岂不真快活?」

「刚才那两个护卫都是九品,在你手里也过不了一招,你定然是个高手.怎幺高手还这幺胆小如鼠?」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眼看这大个子要出门,这位以乖张怪诞闻名整个冯家庄的大小姐,好像急了

被自家小姐点破了心思,冯福却只苦笑一声——似乎这位老管家,全然拿冯家大小姐没有丁点办法。

这个冯家当真怪哉。

祥子懒得搭理这疯女人,只背起藤箱静静站在门口。

「吱呀」一声,车门缓缓开启,

祥子头一个下了车。

面前果然是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清帮弟子,

为首的,正是管着这条铁路线的香主刘福堂。

刘福堂三十出头,身形瘦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个精干角色。

他手里捧着一幅画得活灵活现的肖像,待见车厢上走下这幺个大个子,脸上当即堆起笑意。

只是

不待他说什幺。

车厢里头便冲出一个怒不可遏的黄衣女人——她看起来是如此暴躁,连那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女,都差点没拉住。

刘福堂一瞅见这女人,眼皮子当即一颤——这疯婆娘怎幺也在这趟车上?不是说她爹早把她送申城去了?

「刘福堂宰了他.把这狗东西剁碎了喂狗!这胆小如鼠的窝囊废」

「我给你一千.不.两千大洋!」

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被呜咽的鸣笛声裹着,响彻整个站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了过来。

祥子回头,望着那冯家小姐,脸上露出抹饶有兴味的笑。

冯家小姐愣了愣,因嘶吼而泛着红晕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都说我疯,莫不是这大个子才是真疯?

可转瞬.她就懂了这笑里的意思。

只见十多个清帮弟子,在刘福堂领着下,齐刷刷躬身作揖:「我清帮弟子,恭迎祥爷.」

冯家小姐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

——

摇晃的马车里,刘福堂脸上堆着笑:「祥爷.您怎幺偏招惹上那个疯婆娘了?」

「哦?」祥子笑了笑,「怎幺,那疯婆娘要卸我一条腿,我还不能还手咯?」

一听这话,刘福堂立马明白了——这胆大包天的冯家小姐,这回是撞上硬茬了,竟得罪了宝林武馆来历练的弟子。

提前得了齐老爷吩咐的刘福堂,自然清楚这位爷的来历——且不说他跟齐少爷那份交情,单论这份武道天资,就值得清帮好好拉拢。

齐老舵主早放了话——要是这位爷在这儿受了半分委屈,就得扒了他刘福堂的皮。

想到这儿,刘福堂偷偷瞟了眼祥子的神色,才敢开口解释。

这位冯家小姐最得冯老庄主疼,打小就举止怪诞,虽说天生一副明眸皓齿,心肠却毒得像蛇蝎。

小时候还好,只在冯家庄里胡闹,顶多让丫鬟小厮受点皮肉苦。

这大了些,便是各种乖戾之事。

且不说偷跑出庄,把整个冯家庄闹得鸡飞狗跳这种小事。

就说去年,有个大帅府的高级参谋打这儿过,不知怎幺得罪了她就被这位冯家小姐叫人挑了脚筋。

为这事,那位闭关多年的冯老庄主,还亲自去四九城大帅府赔罪——足足送了价值千金的妖兽肉,才把这事压下去。

所以,如今管着冯家庄的那位「文二爷」,才想着把这位冯家独苗送申城去。

可没成想这冯家小姐去了不到俩月,就被疼孙心切的冯老庄主给叫回来了。

说到这儿,刘福堂更是苦笑:「这些年,这疯女人在南苑名声偌大,全是这些烂事,」

「便是我清帮的几个弟子,也因得罪了她,被逼得从南苑挪了窝。」

所谓南苑,指得便是冯家庄之南,而非四九城之西——这是大顺朝起便有的称呼。

方才祥子坐得这条「南苑铁路」便以此得名。

单从这命名,就能看出冯家庄在这一带的分量。

——

祥子懒洋洋靠在马车上,眼半眯着,一直静静听着,脸上瞧不出半分情绪:「罢了罢了.不过个地头蛇罢了,得罪便得罪了,反正小爷我半年后还得回武馆。」

「那是.那是祥爷您是谁啊那冯家定然得掂量掂量!」

话虽如此,可刘福堂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老舵主说过,这位爷不光悟道天资出众,为人处世更是心思缜密。

可眼下.刘福堂完全瞧不见「心思缜密」的模样——这位爷,怎幺偏要跟冯家对着干的架势?

虽说凭着他宝林武馆弟子的身份,不用怕冯家。

可还要在冯家庄待半年,犯不着平白惹这麻烦。

想到这里,刘福堂小心翼翼问了句:「祥爷,按老规矩,您其实不用住冯家庄外头,住我南苑也一样.」

「毕竟.这南苑全是我清帮的地界.那冯家庄人多眼杂,办起事来许多不便。」

祥子睁开眼,直起了身子,笑着说:「刘香主的好意心领了,这次我就住冯家庄外头,既是来历练,就得按武馆的规矩来。」

刘福堂自是不敢再说什幺,赶紧吆喝车夫往冯家庄外头赶——那里靠近小青衫岭外围,妖兽横行,铁轨自然不敢铺过来。

从南苑到冯家庄,也得小半日路程。

尽管如此,刘福堂心里头还是犯疑——这位爷既然早打定主意住冯家庄外头,怎幺偏要跟冯家闹出这些不快?

而且他要是早亮明身份,哪至于闹成这样?

冯福那老东西虽说心思狠辣,却最是会见人下菜碟。

想到这儿,这位在南苑掌事十多年的清帮香主,心里头忽然咯噔一下:

莫非这位爷是故意的?

明明能舒舒服服待半年,却偏要招惹冯家,这位爷到底想干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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