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面色微微变冷:「小马,你以为你磕得这幺凄惨我就会心软?」
「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该心软?」
——
小马愣住了,
糊着烂泥的鲜血从额头淌下来,火辣辣的疼。
他心中升腾起一股浓重的惧色。
在这位「祥爷」面前,他似乎藏不住任何心思。
「不敢.祥爷,我不敢」
小马面色凄惶,嘴角扯出个苦涩的笑:「我从小就没了爹,是阿爷一手把我拉扯大,好不容易进了武馆.但也只能当个二等学徒。」
「我没用我阿爷六十了,还得在外头拉车,」
「为了跟齐少爷那些人称兄道弟,便是阿爷在面前,我也不敢认。」
「我晓得这些都与祥爷没干系,」
「我只求祥爷能给我个机会」
「这条命,便卖给祥爷了!」
泪水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小马眼里透出一抹格外亮的光。
祥子神色不变,眼皮却颤了颤。
他并没有说话。
良久
门被关上。
小马面如死灰。
——
许是昨夜里被小马搅了心神,祥子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他行色匆匆,捧着三明治和咖啡。
曾经无比熟悉的疲惫和压力,在梦里竟显出几分惬意和舒坦。
只是,当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时,
梦终究还是醒了。
静静等敲门声停了,祥子才把心里那些烦躁压下去。
轻轻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却不是小马。
而是他从没料到的人。
晨雾中,站着一个身形提拔如松的黑衫武夫。
就像头回见他时那样,这人脸上还是挂着温和儒雅的笑意,
「李师弟昨夜待在外门的第一夜,睡得可好?」
祥子怔了怔,嘴角扯出一抹笑:「陈师兄早啊,昨夜倒是睡得安稳」
「昔日在学徒大院多蒙照拂早想着去拜访陈师兄,只是昨夜才来,便耽搁了。」
「没料想竟是陈师兄先登门,倒是师弟失礼了!」
来人,便是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