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和护院们,都去了便宜坊。
人和车厂罕见关了大门,
门口,昏黄的煤油灯亮了起来。
「去…去…去,四爷有话,今儿个车厂不做买卖,」
几个小厮,把那些等着领车的三等车夫全打发走了。
车夫们摸着头,不大情愿地离开了车厂,只是瞅着那绿漆大门,咂摸出几分别的滋味——
真新鲜,这位最抠门的清风街刘四爷,居然连生意都不做了,
这人和车厂,出了啥了不得的大事?
..........
天边挂着半拉残月。
前院里,烛火晃悠着。
刘四爷依旧窝在太师椅里,眼皮子微微耷拉着,只是颧骨上的那块疤,在烛火映照下有些吓人。
他昏沉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人,手腕一擡,轻声说了句:「今儿个这档子事,都说道说道!」
在他跟前,四大义子难得聚齐了。
四下里鸦雀无声,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男人放下烟锅,慢慢说道:「四爷…照祥子刚才说的,这事儿怕是非得跟马六车厂脱不了干系!」
「要是真像这样…」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咱们得先下手为强!」
说这话的人叫刘泉,约莫四十好几,也是刘四爷的义子。
四个义子里,就数他资格最老,只是前些年跟马六车厂争斗里瘸了条腿,再加上岁数大了,就渐渐退到后面了,如今只管柜上的事。
如今这事敏感至极,恐怕也只有刘泉这超然的身份,敢头一个直言不讳了。
刘四爷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个「嗯」,可紧接着就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那个大个子。
「祥子,你也说说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祥子身上。